这样……依旧不够!自己必须要再做些什么!该死,如果自己手里有更好的证据,有更有可信度的消息……
“我看不必了,因为……我们已经来了。”
少女清冽的声音在殿下遥遥传来,龙椅上的女帝微微蹙眉,注视着这个站在金銮殿门前、双眼失明的陌生少女。
朝堂上有不止一人想要质疑少女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却在看清她身边的人之后瞬间哑了声——那是一位亮银色盔甲的老将,那是大洪的镇国之柱、白袍的恩师呼延大将军,也是除去白袍之外,当今唯一一位能佩刀戴甲上朝的武将。
这位镇国之柱神色严峻,走到女帝御前尊敬的拱手:“请皇上移步殿前广场,臣有一物要展示……陛下,此事太过急迫,稍有不慎……中原将倾。”
洛玥微微颔首,她没有随着大将军一同入殿,而且转身走下殿前石阶,一直来到了广场中央,抬头用雾蒙蒙的眸子对着那座黑铁铸就的囚笼。感受到了少女逼近的气息,被囚笼和铁链束缚住的怪物发出渗人的嘶吼,扯动着链条碰撞。
“老实点。”守在一旁的萧遥一脚踢在囚笼上,瞥了一眼戒备在附近的皇室带刀侍卫,毫不意外的看出了他们的退缩和畏惧。
“萧遥,你这一步干得漂亮,如果不是我们先去找了呼延大将军,恐怕我们现在还没法进到皇宫。”洛玥欣慰的拍了拍萧遥的肩膀,“这样一来,我们就还有希望。”
越野卡车的速度确实快,虽然山路很不好走,不过他们终于和早一天出发的宋鹏前脚后脚到达了帝京。在萧遥的建议下,他们带着丧尸先去拜访了能佩刀上殿的呼延大将军——这是能接触到女帝的最快方法。
“我也是灵光一闪……你有计划了?该怎么对付那个根本杀不死的怪物?”萧遥一巴掌拍在铁笼上,有些泄气的说,“我能想到的唯一办法就是一点点的磨死他,把他全部的备用命匣全部捏碎。”
“只是一个设想……”洛玥苦笑了一下,转过身看着那拾级而下的女帝,以及跟随在她身后的满朝臣子,她躬身施礼,不卑不亢的朗声说,“拜见陛下,这就是……你们最大的敌人。”
萧遥配合的一把拧开了囚笼上的锁,然后抽身后退。
被铁链锁住了肋骨的丧尸嘶吼着翻滚而出,他身上的肉块腐烂,粘稠的血水滴滴答答的低落在青色的砖石上,空洞的胸前内空无一物,闪动着微量的荧光,而那双差不多只剩下骷髅的手像是爪子一般狰狞的向着大洪朝廷众人疯狂灰雾。
那明明只是一具尸体,此刻却在向着生者宣泄着嗜血的欲望。
惊恐、畏惧、呆滞……各式各样的情绪凝固在了满朝臣子的脸上,无论是年少轻狂还是白发苍苍,无论是学富五斗之人还是阿谀奉承之辈,此刻全都噤若寒蝉,眼睛死死的盯着那远远超出了他们认知氛围的恐怖存在。
丧尸发出沙哑的嘶吼,一次又一次向着面前的血色扑咬,将拴在骨头上的链条拉扯的晃荡乱响,他用露出了森森白骨的手抓挠着地面,石屑乱飞。
女帝站在朝臣之前,她呆呆的看着距离自己不足五米的活死人。面对着在她最深的噩梦里都不曾见闻过的恐怖之物,那种几乎深不见底的城府也在此刻出现了一道裂痕。
这到底……是什么怪物?
这就是三百年前,白帝舍命封锁的妖孽吗……
人类最古老、也是最强烈的情绪,不是喜悦或者悲伤,而是恐惧,对未知的恐惧……这只丧尸,就这样将世界的真实血淋淋的揭露在了他们的面前,如同让尚且懵懂的孩子与饥肠辘辘的嗜血饿狼相处。
“陛下,当心。”呼延大将军上前挡在了女帝之前,抽出了腰间的佩剑,警惕的看着眼前还在拉扯铁链的丧尸,“假如这两位年轻人所言非虚,那么只要被这种怪物撕咬到,就会异化为它们的同类。”
“不错。”萧遥点了点头,随手在几个被吓傻了的皇宫侍卫腰上抽出来了几把长刀,把刀扛在肩膀上,慢悠悠的向着那只嘶吼的丧尸靠近。
“你胆敢……”被萧遥抽走了腰刀的侍卫反应了过来,然而此时萧遥距离那只丧尸实在太近,他们根本不敢靠近,只得在嘴上大声呵斥。
“肃静!”女帝冰冷的声音让那些侍卫全部安静了下来,她绕过了持剑而立的呼延大将军,注视着靠近丧尸的萧遥,“少年,你要做什么?”
“给陛下展示一些注意事项……”萧遥的嘴角微微上扬,将刚刚注意到他的丧尸一脚踢翻,然后一脚踩在丧尸的胸口。
“只要被他们撕咬到,那么就等同于宣布了死刑……纵使能侥幸不被吞噬,你也会在半个时辰之内异变为与他们相同的怪物。”萧遥用两把长刀刺入了丧尸的双肩,恰好卡死了它的关节,让它失去了对双手的掌控。
就算是已经成为了非人的怪物,人类的躯壳构造还是制约了它的动作。
“我的体质有些特殊,所以我是不会被轻易感染的……所以,你们不要模仿我现在的动作。”萧遥耸了耸肩膀,又拿起了一把长刀。
执行者的体质远在人类之上,被普通的丧尸撕咬之后,远比普通人强悍的自愈能力就会尽可能的中和入侵身体的毒素,一般的创伤并不会导致感染。但是假如直接被巫妖的力量渗透,那恐怕就是另一说了。
“它们几乎是不死之身,哪怕你们击穿它们的胸膛,斩断它们的身体,它们也依旧能保持撕咬血肉的行动力……”萧遥一刀刺入了丧尸的胸膛,缓慢的搅动,然而除了溅出几滴发臭的血水之外,没有起到任何的作用。
萧遥抬起了头,饶有兴趣的看着一张张被惊恐写满的面孔,最后定格在了那位高高在上的女皇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