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人的亲兵营李鸣亲自训练了半月有余,才把廖化拉到众人面前来,换防杨奉的天公府守兵。
虎字方和熊字方的黄巾军已经开拔金城,广宗城内只剩杨奉的豹字营,守卫城广宗四门,兵力顿时略显捉襟见肘,周仓和杨奉两个忙得已经几日都未出现在李鸣的视线。
离开广宗城的大好时机就在眼前。
作为天公府亲兵营的千夫长,李鸣每晚都要带兵巡逻,李鸣的计划正是在巡逻时找个空当带着蔡文姬溜出城去。
李鸣正要出门,却听得天公将军派人相请。
李鸣走进天公将军的屋中,只见地公张宝,人公张梁两人也在,还有一人是渠帅杨奉。
“见过天公将军,地公将军,人公将军。”李鸣行礼。
张角对他的两位兄弟介绍道:“这位便是天公府亲兵营的千夫长,李鸣,李将军。”
两人打量李鸣,稍许,张梁道:“李将军,召你前来,无有他事,只是打听天公府的守备如何。”
李鸣道:“我也吩咐亲兵营分成三班轮换,确保天公府安全。”
“分成三班?”张梁道:“方才我听杨渠帅说将军手下亲兵营仅有五百人,这……众人担忧亲兵营力有不逮。”
李鸣道:“人公将军无需担心,五百人足矣。”
“回人公将军。”李鸣是杨奉的武艺师父,杨奉生怕李鸣误会是自己到这三位面前嚼舌头,道:“亲兵营的战力弟子曾亲眼目睹,个个以一当十,天公府的安危无需担忧。”
张宝侧身,打量李鸣,道:“哦,李将军竟有如此好的练兵法子?”
李鸣道:“许是关外人天性悍勇,我略微调教,亲兵营人人奋战,自然如渠帅所言,以一当十。”
“将军不必谦虚。”张宝道:“等义军拿下金城,除了执掌亲兵营以外,我等建议天公将军将黄巾军上下全军交予将军练兵。”
这当然是李鸣不愿意的,道:“地公将军,如此重任,李鸣恐难当担。”
“此事不急在一时应许,李将军。”天公将军张角道:“据哨骑来报,虎、熊二方义军拿下金城指日可待,将军日后操心的可不止亲兵营五百人,五万人,而是八州五十万人,待义军取得天下,彼时或可是百十万人哪。”
杨奉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恨不能自己站出来帮李鸣点个头。天公如是说,这可是将未来新王朝的大将军之位许给了他李鸣啊。
李鸣却道:“天公,其实我有一事不明,不知将军可否为我解惑?”
“你讲。”
李鸣道:“天公花了数十年,手下数十万众,为何……为何这数十万众一定就要为太平道打下一个新王朝?”
此话一出口,连杨奉都觉得这是对太平道的大不敬。
张角坐下,呵然一笑,道:“李将军的这个疑惑,其实也是我张角心中现在最大的疑惑。”
李鸣道:“在我们家乡,有一类人,我们称其为明星,很多人都喜欢他,为他痴狂,不在乎金银,他出现在哪里,人们就循声而至追到哪里……”
张梁打断李鸣,怒道:“放肆,你竟然将天公将军与你家乡的乡野村夫相比,你这是,你这是对太平道的大不敬,是死罪,死罪!”
张角却让张梁坐下,道:“不要动怒,三弟,且让李将军把话说完。”
李鸣道:“所以我们的……就算是族长吧,就出文规定,一旦你成了明星,你就不能做坏事,做了坏事被发现了就要受到惩罚,因为你会成为那些喜欢你的人的榜样。”
张角道:“李将军觉得,我给太平道的十数万信众做了一个不好的榜样,我有反汉之心,故而信众才会跟着我举起起义大旗?”
“我不知道,天公,我只是疑惑。”
“不,我不是。”张角摇头:“汉朝已经腐朽,没有太平道义军,亦会有其他义军,摧毁这个早已蛀空的庞然大物。”
“你明白吗?”张角道:“是我太平道,给了那些老百姓活下去的希望,是我张角,给他们指了一条活路。”
张角近似怒吼:“坐着只有等死,站起,才能重生!”
这一声怒吼,似乎不是对李鸣而发,更像是对着空气,对着这个世道,对着天下芸芸众生。
李鸣得到答案,退出天公府。
夜黑如墨。
亲兵营的先锋官廖化带队值守,城中兵力紧张,几日以来三班轮换的亲兵营也着实辛苦,换班回营后倒头就睡,也管不上洗漱了。
廖化见到李鸣,拱手道:“见过上官。”
李鸣道:“有无异常?”
“回上官,没有。”
李鸣道:“各组之间,必须以暗号联络,以防敌人入侵。”
“喏。”
“去吧。”
李鸣眼见廖化走远,转身回房,正欲拉着蔡文姬悄悄出门,只听得远处刀兵大作,听得有人高呼:“有人夜袭!”
这一声示警,在寂静的夜里格外震耳欲聋。
“有人夜袭?”李鸣对蔡文姬道:“姑娘,这里必定乱成一片,我们一会儿就趁乱离开天公府。”
听到打斗声,蔡文姬有些害怕,怯怯回答:“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