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特使除了老者大司农曹嵩,还有一位副使毕岚,坐在后一辆金顶马车之中。毕岚独自从马车走下,却是一位身着朴衣的二十来岁的少年。
众人鱼贯进入太守府,周仓与廖化领着亲兵营可谓重兵守备。皇甫嵩命人设案焚香,经一番繁文缛节之后,大司农曹嵩开始宣读圣旨。
“皇天上帝,后土神只,朕闻凉州金城一战,力克黄巾贼,即保金城,又复广宗,枭首张氏三寇。此战大捷,振奋军心,特敕封金城太守卢植为尚书,身体康健后入朝奉帝;校尉皇甫嵩为车骑将军,领并州牧;副将李鸣继金城太守校尉之职,统金城军事;卢植弟子公孙瓒为幽州长史,刘备为冀州安喜太守……钦此。”
众人叩谢。
听完敕封,大家都很高兴,唯有李鸣开心不起来。曹嵩合上圣旨,皇甫嵩恭敬接过,命下人好生收管。
“对了,还有一桩事呢。”曹嵩牵着幼子,才记起一件事来,道:“皇上口谕,命太医吉平随行,为尚书卢植诊治。皇上说了,卢尚书早早好起来,来朕身边继续为大汉尽忠。”
特使团站出一人来,此人应就是曹嵩所说的太医吉平,道:“吉平见过并州牧皇甫大人。”
皇甫嵩还礼:“多谢皇上牵挂,末将为太守大人叩谢,有劳吉太医。”
“并州牧前面引路吧。”曹嵩道:“老夫也是许多年没见我的这位老朋友了。”
皇甫嵩听了也是愕然,他并不知卢植与曹嵩还是旧友,在前引路。
曹嵩幼子曹德一路上蹦蹦跳跳,有说有笑,曹嵩也只有对着幼子时,脸上才会露出会心一笑。曹嵩他是大司农,掌管国库,府上自然富丽堂皇,在京城呆惯了的曹德偏偏对西北边陲的凉州风情甚是钟情。
这边卢植早就收到特使前来探望的消息,正在几位医官的帮助下挣扎着想坐起来迎接,被走进来的曹嵩看到,屏退医官,亲自扶卢植躺下。
“多谢曹大人。”卢植过意不去,半躺半坐着行礼。
却惹的曹嵩怒道:“子干老弟方才呼我什么?”
卢植道:“是子干喊错了,多谢巨高大哥。”
“这便对了。”曹嵩笑道:“子干,切勿担心你这病,你看,皇上命太医吉平前来诊治,这位吉太医可是华佗神医的师弟,只需一剂药方,子干老弟这身病痛定能药到病除。”
“多谢皇上挂念。”
曹嵩让出空处,太医吉平近前来,为卢植搭脉,又拿起剪刀小心翼翼地剪开包扎在刀伤处的绷带,仔细端详伤口,又去查看一直以来给卢植用药的医官所用药方。
曹嵩问道:“吉太医,可有不妥?”
吉平抱拳道:“回大司农,我观医官所有的用药,并无不妥之处,只是……”
“只是什么?”
吉平道:“卢大人之病名为破伤风,是伤口感染所致,加上卢大人身虚体弱,故而伤口一直无法愈合。”
“有何良方?”曹嵩急忙发问。
吉平道:“一般以烧红铁器烫烙伤口,再经数月,方能痊愈。”
“烫烙?”曹嵩道:“吉太医方才也说了,子干身子骨如此虚弱,岂能经得住烫烙治法?你再想想其他良方。”
吉平道:“在下查过所有医书,破伤风的治法,以此法最有疗效。”
“如果卢大人所染真是破伤风,我倒有一法子。”李鸣听太医诊治出太守卢植感染的是破伤风,忽然想起自己的急救包中正有处置破伤风的药物。
曹嵩看着堂下李鸣,问道:“你是何人?”
“回大人,我是李鸣。”
皇甫嵩道:“回大司农,他便是继任金城太守校尉的李鸣。”
“你有何种法子?”曹嵩问道,他对李鸣何职不太关心。
李鸣道:“你们在此等一会儿,我这就去拿来。”李鸣想起自己的急救包应该在房间里,转身去取。
一屋子人鸦雀无声。
皇甫嵩颤声道:“回大司农,李鸣他……他是越人……不谙礼节,还请大司农恕罪。”
曹嵩端起参汤,背过身去,亲自喂服卢植,道:“无妨,但愿此子能治好子干这病。”
倒是吉平,望着李鸣的背影,若有所思。
在众人的等待中,李鸣提着急救包进入屋内,皇甫嵩一个劲儿地朝李鸣递眼色——可想而知,全被无视。
皇甫嵩心如死灰。
李鸣将治疗破伤风的药物交给吉平,吩咐他一天吃几次,一次吞服几粒,而且幸运的是,急救包中还有消炎药,李鸣也拿出七天的药量给吉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