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试爬的两个人到下面来,把地形给底下的这么一说,大伙儿便就明白了。众人把扒城钩取出来,都开始爬崖。
暂不说宋军。老肖这边,本来昨天晚上的时候,宋军的进攻就减弱了,然后慢慢就停下了。他们一停,蛮军们立刻松了口气儿,浑身都像散架似的,躺在壕底下不想起来。谁知道消停了没多久,今早上宋军又开始进攻。
见这个情形,蛮军这边也不敢停下,老肖手下的几个人,也跟着大伙一块儿反击。随着宋军的攻势愈来愈猛,众人费劲挖好的壕沟,没一会儿被炮石砸了个稀烂。
众人躲在壕底下,嘴里忍不住紧张道:“娘的,沟挖的不行,躲在这屁用不顶啊!”“早干啥了?火烧房子了,现在说这些能有个屁用!”
还有抱怨别人的道:“我就说不能糊弄吧,你们不信,这下好了,今天一堆儿全变成肉饼!”一个大声对老肖道:“肖哥,你出的主意没屁用!要是宋军不上来,直接用炮石结果了咱,白旗不白旗哪个看见?咱们死了,都白白做了个冤死鬼!”
就在这几个抱怨、嚎哭的时候,宋军那边的抛石,渐渐就停了。胆大的爬起来探头一看,立刻开口告诉道:“好事儿!肖哥你看,那帮挨宰的宋军撤了!”一听见这话儿,其他的也赶紧爬起来看,果然宋军已撤远了。
这时候有人询问道:“肖哥,黑哥,咱们这个壕还挖不挖?这次躲过去,下次再来可麻烦了!”不知道谁道:“娘的,几天都没有合眼了,先让老爷睡一睡,挖他个屁挖!”旁边还有人附和道:“挖他个屁!宋军也不是铁打的,他们也得回去吃饭,先歇歇再说。”
才待睡时,突然耳朵边有人大声道:“起来,起来!快别睡了!马上黄营使要过来犒军,今天的饭食肯定好!”黄营使犒军也不止一遭,他一来了,虽然底下能吃顿好饭,可是什么都得严。唐指挥那个马屁虫,为了讨好,在上官面前表现表现,也得弄出些尽力守御的模样,可是把底下人给害苦了!因此一听见黄匡舒来了,众人的兴致都不高。
几个人里头,只有老肖装出个欢喜的模样,使劲鼓掌,对黄营使的到来喝了句彩。他喝了彩,旁边那几个看见了,立刻把嘴巴撅起来,坐的离老肖远一点,坚决不跟在他后面。
见这个情形,传信的立刻又说道:“给你们说,黄营使来东面查看这事儿,十分重要,你们别不当回事儿!一个个把眼睛都睁开了,这么个鸟样像什么话?都睡着了么?!”
一个闭着眼睛的道:“管他黄营使来不来,俺们也是在东面,也没有谁来替换的。一连守了这些天,我这个鸟眼皮都熬肿了,睁不开了!”
传信的又道:“喂,给你们说个小道的消息:黄营使这次,可不是专为了督军呐!听别人说,他还带了不少的钱,来给咱们发饷呢!”
一听见“发饷”这两个字,睡着的立刻睁大了眼,一叠声问道:“有这个事儿?!哥哥这个话儿保准么?”那人便道:“唐指挥亲口告诉的,那还有假?!你们只管在这里困,等到别人把给钱抢了,我看看你们急不急!”
一听见“钱”字,果然有好几个瞪大了眼,开始问东问西起来。那人便道:“我不知道,黄营使不说,我能上哪儿知道去?想要钱好说,你们就好好表现吧!”
等到传信的走了后,立刻就有人商议道:“黄营使来了,说要查看。要不,咱们把壕沟再挖挖?”一个便道:“肖哥,不管你们干不干,我现在已经是半死了,急需要睡觉。要不咱们就轮班吧,你们先挖,等我睡醒了换你们!”说毕这厮不由分说,立刻就打起呼噜来。
其他人一叠声的道:“对,对,对,肖哥,咱轮班吧!俺们马上也扛不住了!”争吵了一通,老肖便就吩咐道:“志宝,老单,你们两个人先挖,再盯个梢。过半个时辰,让老黑和高高换你们!”
一听见自己又排在前面,志宝立刻不干道:“哥,你做事怎么不公平?每次干活,吃亏的那个总是我!”老肖便道:“嚷嚷什么?你吃亏哪儿了?年轻人就得多磨炼,我这么做,就是想让你早点成才!也不想一想,我是你哥,我能故意害你么?!”
当下哥两个拌嘴了几句,仍旧是肖志宝落了败。没有办法,只能是他和老单先挖壕,
看着其他人先去睡。
干了几下,老单立刻坐下了道:“娘的,不行了,我得歇一歇。东面这么长的防线,就算他宋军过来了,还能真的从咱这儿走?我就不信有这么邪门!志宝,你说是不是?”志宝立刻同意道:“单哥,你说的真他娘有道理!宋军就来了,能这么巧从咱鼻子下过来?!你靠靠边,让我也跟着睡一睡!”
说着两个人往地下一躺,然后把帽檐拉下来,遮住了脸,边睡边自言自语道:“他们不傻,自己先睡了,等到那姓黄的营使过来,就有精神头争钱了。”“哎呀,别挤,别挤,咱俩睡一睡。等明天上面那姓黄的来了,咱们再想歇就难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