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呀,我也不敢相信,堂堂祖境怎么就这么烟消云散了。”
“没有重塑,应该是下辈子吧。出生、成长、老死,他平凡的日子,我们还去打扰吗。”
雪豹没有舔了舔脚掌。
全新的一生,他解脱了。
“凛冬城,有留下什么东西吗。”
“你能想到得我也想到了。他估计把自己的祖境筹码连同小王都放在火痕僵尸里,送给两厂总督秋裳了。如今的剧本,已经是无主之物了。主角死了。”
“彼岸也确定他死了吗……”欢玗叹息一声。
不夜城零零散散的珠子断了,灰不溜秋得。
他们说,大道先诛心。
重塑到现在,天骄身上无不有泥泞。
两人在雪山缓慢前行,多日相伴,比起初见他们已经熟悉了不少。
此间无事,九境浮生;
“苍风起大雾,大雾遮九境,九境藏浮生”,这句话里的浮生特指第九重天,是唯有天骄才能存在的区域。
如今的九重天被限制于沧溟殿的境内,契约星剧本没有彻底完结,天骄之间的交流渠道并不多。
从前欢玗是巫山首席,所属南域天下,古淮则很神秘,大约出身于那些没有名姓的【南域四十七】。
两相沉默,心照不宣。
“未来有什么打算?”雪豹走上山顶,他知道蛊夜族在羽翎身上的下注,故而由此问。
“随遇而安吧。可能回到契约星,喝一口汤。”
“也好。倒是我,需要好好考虑未来的出处了。”欢玗有些颓废。
它的潜能消耗太多,也很难再走出自己的出路。
风雪大,它们眺望躲在山体之后的朦胧月光。
寒露,九月节;
天寒水冷,银装素裹,这绝不是什么好风光,反而带着些许凌厉的杀机。
有大人物莅临了。
两位当代天骄表情凝重:如今能够跨剧本的上位者不多,如果和羽翎有关,那更是灼羽权贵,绝对是祖境背景,这样强大的配置绝对不是他们可以抗衡得。
这般想着,极远处的雪道上传来声响,引得两位天骄格外关注。
七绝代剧本,广袤的南天境四海封山,惨淡稀薄的湖水上凝结了些许幻灭的流冰,朱红色车马疾驰而过、碾碎残冰溅起坚硬的水露、洒下漫天残雪。
天寒地冻,在强大的动力之下车轮的转速很快,七匹白马在平地撞出了一道内陷的漩涡、形成的强大劲风将四周一切阻碍搅碎成渣,至若这朴素、淡雅的车马内,如今存在得是尊青绿色的铜像。
铜像是道士模样,大约三十上下,此刻他正恬静安睡,眉目平静、容貌普通,存在略有空洞,连带着其四周的光芒都内敛、黯淡了许多,这使得他的存在不会引起太多的注意;
不过轩禅的副本不是羽翎这种小角色里的任务可以匹敌得,能够如此招摇,那更是可以灼羽称雄的存在。
——灼羽第一阶段五大副本,【契约星·登王】,【盖亚星·鲸跃】,【天南村·夺魁】,【恒阳·军争】,【神起大陆·国战】,最凶险得就是“夺魁”这一章。
因为【登王】毕竟是引子,牵扯多,都是交易,跟秋裳耗着并不理想,有制衡但不会有冲突。
【鲸跃】更不用说,歪瓜裂枣,上位者眼里没有它作为剧本的位置。
【军争】听名字,这个副本并不依赖于强大的个人实力,而且四季宗的实力不可小觑,主要还是依靠军队的实力一决高下,所以休养生息的时间很长,谋略反倒精彩。
【国战】则是五大副本中地图最大的一卷,自由度非常高,这也使得它尽管是域外厂牌的首选,却很难爆发惨烈的斗争,因为没有必要。
相比之下【天南村·夺魁】,一听前缀名字就知道是山脚下的犄角旮旯,固定角色有祖境轩禅,灼羽底蕴剑圣,半个灼羽酆泽堃,还有冥神的直系以及跟轩禅有关的几位君子,另外七绝代、布局者、彼岸天也都蹲着,是绝对的“草木皆兵”,甚至于都没天骄的位置,浩瀚才有话语权。
在这样把每立方时空的能量密度堆叠恐怖的战斗区域,别说纵马,走路就要担心脑袋,可见这位从坟墓里爬出来得厉害。
不过欢玗、古淮并不认得他。
天南村,卫夜瞳撑伞眺望。
这是位无法形容的女子。
古老、虚幻、规则底色。
相比于其它绝色强大的存在感和视觉吸引能力,这位灼羽重塑前就存在的祖境绝色有着全然不同的力量支配,她和两位当代女皇一样,能打能抗,而且她还能驭下、威望极高。
她跟轩禅之间谁高攀谁还真不好说,毕竟冥神不是当代天骄,半只脚迈入底蕴,这也使得酆泽堃想要维持住自己当代天骄的身份,毕竟处于这种虚假模糊的状态之中。
大雪凋零,“墨青丝”徐时晴转悠着手中的青黑色小伞沉默不语,香囊扁扁得,有些不太高兴。
枯江冰小恐龙格林吃着柿子饼,点朱唇手中掂量着狗尾巴草,“啊姊,马秋北说要劈了常言,要不要给这狂徒一个教训?”
“你就不要凑热闹啦,打不过来了。跟那个壮汉死磕,不值得。”徐时晴跺了跺脚。
“急什么呀,您堂堂沧溟殿皈谷阳,想要找这大护法不是须臾之间吗,且让他活过开盘好了。”
“这玩意儿……”小伞转了转,“算了,打马秋北去,晦气。”
“拿着伞,就安分些。”红衣娇俏,苏颜握着墨青丝的小臂,笑得很是无可奈何。
“哼!我道是谁呢,什么风把我们登良楼荐銮者吹来了?”徐时晴烦闷,但还是听的进话,可怜那绿皮小恐龙,估计是冻着了,身子缩成一团。
红衣没有继续耽误,走到酆泽堃半步之后,望着那道士的车马,低声细语道:“这位护法等令君,估计和殉道有关系,只是……羽翎的存在感散了。”
苏颜点到为止,她清楚,卫夜瞳信息知道得比自己早。
她人来,就算是“求”。
求原因,问问为什么,如果可以,还想救。
酆泽堃没有动,只是天上挂了一轮月。
那星河,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