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嘿,那可就由不得你啦”随着一阵淫荡而猥琐的言语传出火焰明灭闪烁,换个看度看上去便如在那充满肉欲的窑子里。
随着几口热气的腾空这里暂时恢复了平静。星光在苍穹上闪烁着宁静的气息,漠鸟闭上了自己的眼睛思绪飘出了很远很远。自己的血管中奔流着热血,身侧是共同进退的战友,地心又近在眼前,再过几天一股作气便能离开这里!
想着想着漠鸟看到了麾旗手里握着的那战旗,他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旗帜呢……如果以后是千军万马,是百杆旗帜,那么……有多么快意啊……
思索着漠鸟疯癫地偷笑着,辗转反侧手舞足蹈,其余四人看他这样子便知道,他又发春了……
轻纱顺着雾气从苍穹蔓延、垂落,细细的针线在无缝的空间中交织、旋转,时光如流水般平铺直叙,洪水淹没了纱衣的每一个细节,将之替代。
午夜砂砾纷飞压下大片大片的阴寒,狰狞的鬼爪从地底下伸出,一片片的暗蓝色晶体碎片陨落在的白色相框的周围,意蕴所携带的森然火焰从炭盆中腾起,开始向着那坠落的纱衣袭杀而去,水火交汇厌恶朦胧一片。
漠鸟皱了皱眉,眼瞳眼眸慢慢睁开,阴冷的剑鞘缓缓脱离身躯沉重地在砂砾上睡下,他的身躯也缓缓地拔起,那惺忪的眼眸看到眼前之人时迅速睁开,佩剑所携带的寒光开始密布苍穹。
“王子鸾,请您与我走一遭吧。”
“本王,为何要听你的。”看着眼前这一席黑袍的中年男子漠鸟汗毛炸裂,深邃的眼眸中透露出厌恶和疯狂的杀意,眼眸比之从前如撕裂云层的光芒,带着锐气和沸腾的咆哮般的怒意。
“您希望他们都醒来吗?那事情就没有商量的余地了,您不想知道宗族对你们的态度吗?”黑袍人缓缓转身,那平静的语气让漠鸟感受到了威胁,但是那筹码却让得他不得不慎重,迟疑许久空气中凝重的气氛开始缓和,随着气压的回升漠鸟仅仅只保持了最起码的戒备,跟在嘴角露出微笑的从者身后,彳亍前行。
“地心下面是地狱,地狱下面是我族的黄粱,只有走出哪里才能到方漠。”黑袍人叹道,“离开了方漠,您可就再也回不到九方大地了……”
“说清楚。”
“谁不想前进一步?您觉得九方楼阁会放弃这个机会吗?它们权势通天却也没有做到的事情,您觉得只凭这血脉中的一腔热血,能做到吗……”
“说清楚!”
“……这是不可能完成的事情,而为这行动付出的代价却是您的一生。”黑袍人转身,“我们是不会让您做出这样的决定的,要是您一意孤行,我们将会亲手阻拦。”
“我这王爵,连一个机会都换不来吗?……”
“您不仅是嫡子,还是独子。不然,为何族长没有再割您那来路不明的翅膀?因为我族,很少有第三双翅膀……请您自重。”
“这用枷锁编织的爱吗……”漠鸟抬起自己的手掌,“如果我跟你们回去,家族能放过他们吗?”
“不能。刑法,乃我族之根本。当然,我们定不会害了他们的性命。”
平静的言语传到漠鸟的耳中,他的心脏隐隐作痛,那种撕裂的感觉让他近乎麻木,“我,同意……”
“那么请您去和他们道别吧,我明天……”
“什么?你说什么?!”漠鸟拔出利剑架在黑袍人的脖子上,“有胆,你再说一遍……!”
“这后事,……您亲自处理……”
“你就不怕我杀了你吗!”漠鸟的瞳孔注视着对方的眼睛,手掌微微颤抖,带着近乎癫狂的愤怒。
“您……就算杀了我也无济于事。杀我了,只会让事态越加恶化。请您看在四位公子与您一起出生入死的份上,饶他们一命……!吧……”
“呵……你们黑袍死侍,竟然会害怕死亡啊?你们到底安逸多久了?”漠鸟看着在空中旋转的黑发踉跄几步,用剑支撑着身体吹着来自北方的寒风。
他知道他该做什么了,这是阳谋……堂堂正正,而无力阻挡……
原来我,一如既往得弱小……果然力量,只有在用到的时候才会嫌弃微不足道!!
漠鸟拔剑,砂砾腾飞,随后随着剑身一起入鞘。
“这剑,我还你们。明天好好地接他们回去。记住,我要是回去,我是你们唯一的皇。”
漠鸟阴冷的声音在黑风之中回荡,只剩那孤剑在砂砾之上,对望苍穹。
黑袍人眼眸闪烁,看着漠鸟离去的身影许久都未曾有过动静。
星光暗淡却稀碎,却将漠鸟的面容照得清晰。他颤抖着紧握手掌,被冰冻的手指在体内的热血的冲击下开始颤抖,那麻痹的感觉让得漠鸟陷入疯狂!漠鸟愤怒,看着这四周灰蒙蒙的黑暗他愤怒!愤怒到诞生了想要拔剑自刎的懦弱情绪!
勇气……为什么我的勇气,要用在这里……
漠鸟心脏剧烈地抽搐着,他不敢想,他也不想想!为什么要做这个残忍的决定……真的,没有希望了吗……?
看着无尽远方的红光漠鸟的手掌慢慢握紧,又缓缓松开。
既然是赌博,那么需要倾家荡产吗……他们出去以后还有向着九方阁前进吗……但起码会点燃他们向往九方阁的火种吧……
这就够了……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