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智深看了他一眼,凌厉说:“送什么,还没完呢,再要十斤,这回都是肥的,不要见半点精肉在上面,也要切做臊子。”
镇关西一边往罗炜这边投来求救的目光,一边哭丧着脸:“我以前是不知道肥肉臊子能有什么用,现在知道了,您听没听说过油梭子饼,这玩意儿贼香?”
鲁智深瞪着眼,接下来的话直接被卡,好半晌才来了一句:“休得废话,只管切了。”
罗炜继续吐槽:果然咱华夏文字博大精深,“切”这个字如果换个语境,呵呵哒!
镇关西见罗炜和武松不搭理他,只得拖着酸软的胳膊,耸拉着脑袋继续照办去了。也亏得这会儿是古代,养猪户一家家恨不得把猪养得越肥越好,换做是现代的菜场超市,想在一家肉摊上找全十斤肥肉,都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武松问罗炜:“你瞧出什么来了?”
罗炜捏着下巴:“我觉得在镇关西凑上去送肉之前,鲁智深的眼神有些迷茫,二人看了个对眼之后,那点迷茫一下子就没有了。”
武松点了点头:“还有呢?”
罗炜继续:“这不是明摆着的吗,鲁智深的台词和原剧情的差别不大。对了,刚才那个衙差说他第一次发作说的那句‘兀,那林子里的撮鸟,快出来’,好像也是他在赤松林对上史进的台词。至于‘果然好个行者,待洒家会你一会’,这句,说的应该是你吧!”
武松继续点头:“菜园子张青让我去二龙山投奔老鲁,我俩第一回见面,他就是这么说的,然后我俩就痛痛快快的比划了一场。”
罗炜好奇:“谁赢了?”
武松顾左右而言他:“二龙山是老鲁的地盘,我初来乍到,也不好太压他的风头,是吧!行了,我就好奇了,老鲁因为没喝够水才这样,镇关西怎么也跟着他的步调走,难道是被传染了?”
罗炜呵呵哒:“他那是怂,怂得脑子都停摆了,你没瞧见镇关西的手脚都在不听使唤的哆嗦吗?”
武松了然:“这样啊,我还以为是剁肉剁的呢!”
罗炜说:“不过也不是完全走剧情,最后那段,镇关西就没按照原来的意思说,然后鲁智深那边明显卡bug了片刻。”
武松有些幸灾乐祸:“你说这回,老鲁再让他剁寸金软骨,这怂货是原样的反抗呢,还是认命的去剁,不给他发作的机会?”
罗炜又瞅了一眼挥汗如雨的镇关西:“看他现在的状态,估计没胆子反抗。”
武松说:“按照老鲁的脾气,定不能饶他,你说剁了瘦的,剁了肥的,剁了骨头,还能剁什么?”
罗炜一指杆子上的猪头:“还能剁他扛把子的象征。”
武松抽了抽嘴角:“那玩意儿,估计得硬的跟石头一般吧!”然后继续较真道,“如果猪头也剁了呢?”
罗炜这下有点为难了,眼睛往周围的菜市一扫,计上心头:“这市集上能剁的多了去了,那家才下来的茄子,把皮刨了,只要净肉,剁成碎钉。还有鸡肉脯子、香菌、新笋、蘑菇、五香豆腐干子、各色干果子,都能剁成钉。拿鸡汤煨干了,拿香油一收,外加糟油一拌,盛在磁罐子里封严了。”
武松满头黑线:“要吃的时候,拿出来,用炒的鸡瓜子一拌,就成了茄鲞是吧。大锅,你跑错片场了吧!”
罗炜一拍巴掌:“茄鲞里头再加一份寸金软骨臊子,估计能增加些嘎嘣脆的嚼头,镇关西待会儿剁骨头臊子的劲也算没白费。”
事情当然不可能按照这俩无良吃瓜群众的脑回路走,别说让镇关西手工剁这三十斤臊子了,哪怕是家用食品料理机,接连这么个打法,刀头和电机也受不了这么高强度的磋磨。
等折腾完肥臊子,又是近一个钟头过去了,肉铺附近也没什么外人敢逗留,只有一波的好事之徒远远的观望这边。
镇关西依样画葫芦的把肥臊子包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了过于安逸的现代记忆,使得镇关西那股子耐操的劲头遭到了腐化,反正臊子包是包好了,他一口气松下来,再也提不起来。还是伙计彪子看情况不妙,很有眼力见的凑了过去,一手肥臊子包,一手精臊子包的跟在镇关西后头。
罗炜和武松的良心都不咋地,挺想看镇关西的好戏的,等发现郑鲁二人三度对上了眼之后,已经来不及阻止,二人只得尽可能的凑了过来,以防一个不甚事态爆发起来不可收拾。
镇关西是真的累坏了,连开口说话的劲都没了,还是彪子陪着笑脸说:“这两大包怪沉的,还是由小的与提辖拿了,送去府里可好?”
鲁智深果然冷笑道:“慢着,再要十斤寸金软骨,也要细细地剁做臊子,不要见半点肉在上面,”又瞅了瞅虚脱的镇关西,“也得这厮亲自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