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松说:“多半也是柳氏那件事,人家估计还在记恨你死活不给他当养老女婿,呃,是养老便宜儿子,好像也不对,反正就是这个意思吧!”
鲁智深哼哼:“关他毛事,劳资不去。”这货梗起来,十头牛都拉不住。
好说歹说没用,罗炜只得出去回话,想了一路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好在鲁老丈见他一人回来便明白是怎么回事,叹了口气:“那小子还在记恨我当初算计他,我虽有私心,也是,哎,算了。那个柳氏我也去瞧过了,虽不甚满意,可那小子的年纪毕竟放在那里,也算登对吧。渭州虽比不了那些锦绣繁华之地的讲究,婚姻大事也不可草草了事,时间赶得急,我一个当叔叔的也想能帮上忙。正式迎娶之前的下定、下聘、下财……”
罗炜被他说得晕晕乎乎,嘴里嘀咕:“搞那么复杂干嘛,反正老鲁也……”接下来的话被镇关西堵了回去。
他赔笑道:“我这哥们自幼漂泊江湖,不懂得这些,您别见怪、您也是知道的,提辖现在也就一人,那个柳氏也算是没有娘家亲眷,俩人也不是头一回了,这事该怎么办还得看他们不是,有我们这些当哥们的帮忙操办,您老也不必太过操心了。”
鲁老丈又与镇关西嘀嘀咕咕了一阵,这才唉声叹气的被送了出去。
镇关西一进门就说:“我看你的白眼都快翻上天了,他就是来摆个姿态的,这种事情,鲁老丈若是不过问一下,是会被人戳脊梁骨的。”
罗炜哼哼:“鲁智深不肯出来见他,这里到底是你家,我都请他直接进去了,这货还惺惺作态的表示不能擅闯,又不是高门大院,擅闯个鬼。”
镇关西回答:“我以前也觉得鲁老丈不错,鲁提辖不好惹,现在看着,还真未必,名声方面的问题,即便假惺惺,也是非得经营作秀不可的。对了,这叔侄俩之间到底有什么猫腻?”
罗炜也不搭茬:“有本事,你自己打听去。”
没想到鲁老丈的到来只是序曲,第二天大集上的,陈都头招呼着衙差甲乙丙丁,抬着一口红漆箱子浩浩荡荡到了肉铺这边,美其名曰给侄子的聘礼当中添一些物件。
集市上本就人多,四个衙役呼呼喝喝的抬着箱子而来更是招人眼,陈都头还跟围观众解释,说鲁提辖因为没有近支长辈操持,鲁老丈不大放心,也怕小辈不懂基本婚俗,这才赶紧相帮着添置些下聘的必须物件,让婚礼更吉利些。
镇关西见状都看不下去了:“这操作太骚了,见过新娘那边添妆的,添聘的还是头一回见。”
罗炜凑了过去,一巴掌拍上还在喋喋不休与人应酬的陈都头的肩膀:“不想死的,赶紧放下东西立马走吧!”
陈都头没明白:“什么意思?”
罗炜指了指后头稍远处的郑宅方向:“你觉得你们这种搞法,那位要是听见风声,立马杀出来,你们谁能讨得了好去?”
陈都头闻言表情僵硬了,赶紧吩咐手下立马撤退。
镇关西问:“东西就这么收下了吗,你也不怕鲁智深迁怒你!”
罗炜招呼几个闲着的伙计帮忙把箱子抬去郑宅,这才说:“收下来让对方小出点血也好,要是不收,扯皮打嘴炮浪费的时间和精力就别说了,就算真退回去了,人家的名声也挣到了。而且我还猜,那个鲁老丈估么也打着算盘,料准就鲁智深的脾气,肯定死活不会收的,保不齐还得发作得罪更多来劝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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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这个道理,来,让我康康,都有啥!”没想到鲁智深在见到箱子,听到缘故之后居然有了相同的反应。
镇关西不敢置信道:“他竟然没发飙砸东西?”
武松说:“人家现在可不是单纯的鲁智深了。”
能说即便背残了,还能混迹在小种经略相公身边的鲁老丈并不是简单人物吗?箱子里的东西虽多,且成双成对的,却都是样子货,像是两只碗、两只盘子、两双筷子、两个痰盂、两匹红布、两匹绿布、两根银簪子等等,杂七杂八的一大堆。
镇关西眼睛闪了闪:“这一箱子东西绝超不过8两就能置办齐了。”
武松两指一掐,银簪子应声而断:“空心的,这么薄,手工钱都亏给他了。”
罗炜说:“别拿粘豆包不当干粮,蚊子腿再小也是肉。”
鲁智深一拍桌子:“说的有礼,”随即冲着罗炜和武松说,“兄弟,陪俺出趟门,咱找个买主把这些换了银子岂不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