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炜:“……”孩子神马的真不好处。
典韦插话道:“其实吧,都到这儿了,你让他们怎么回去嘛!”
罗炜也反应过来了,赶忙掏手机,一看时间,发现没时间磨叽了,只得边发动车子边说:“待会儿你们给我老老实实的呆在车上,哪里都不能去。”
陈家沟别听名字很挫,实则建设的很符合防守反击的理念,原以为陈序所谓的“进村第一间院子”会是那种很普通的农家小院,没想到竟然会是这种除了形制上四四方方,面积小了许多之外,基本属于八闽土楼的翻版,整个陈家沟由十几二十个这样的楼院组成,从视觉上就和整个白泽岛的风格格格不入。
罗炜为了方便,把车挑完头后,停的离村口稍远了一些,看着这个村子彪悍的风格,突然就觉得把两个孩子扔在车上貌似更不安全的感觉,于是叮咛了他俩接下来必须乖乖的之后,才把曹叡和红孩儿带上了。俩小家伙也是头一回看到这种风格的建筑,激动好奇的指指点点。
第一个院子就在眼前,罗炜昂首阔步的走在前头,左后边跟着一尊凶神恶煞的光头铁塔,右后边跟着一脸好奇心的小鬼头两个。楼院的铁栅栏门大开,一行人大步流星的走进了院子中间,一进门就见到一堵高大的、挂满爬藤类植物的影壁,将院子里的具体情况严严实实的遮蔽了起来。影壁前站着一名工字背心外披军绿棉袄敞着怀的壮汉,他昂着头,拿鼻孔对着大门口,见到来人二话不说的嘲讽道:“掐着时间点来,罗老板也忒不给面子了吧!”
罗炜翻了个白眼:“又没迟到,你管我!”
那人这么说,一方面有确认身份的意思,另一方面则是连下马威一道递了过去。壮汉哼哼了两声,说了一句“跟上”之后,扭头往里头而去。绕过影壁,里头的环境一部分情理之中,一部分又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是结构上果然如同罗炜所知的土楼那般,位于“回”字结构的外圈是一圈三层供人居住的小楼,内里则是一片四四方方的院子,院子的地面由弧形的瓦片铺就,极其宽敞,面积不下一千五百平,最当间是一处汉白玉的点将台。之所以知道这处自带百“陈”砖雕背景的高台是点将台,因为上头悬着的匾额明晃晃的写着五个大字“大义点将台”,而这个“大义”据说是陈友谅称帝那年的年号。
最值得大书特书的是点将台正中间摆放的、独一把的鎏金龙椅。是的,没看错,就是一把龙椅,却不是传统的款式,而是一把雕刻繁复、挤一挤能坐下三个成年人的圈椅。龙椅的边缘对称分布着十条昂首狰狞的五爪金龙,可奇怪的是,十只龙脑袋齐齐看向最中间、也是椅背最高处、也是个头最大的一艘乌篷船。十龙簇拥着一艘简陋的乌篷船已经很奇怪了,更奇怪的是,乌篷船的篷子上还雕刻有第十一条五爪金龙,船头立着一根旗杆,杆子上飘扬着一面八卦为底的“陈”字大旗。
一行人绕过影壁就被当间不同寻常的装饰吸去了全部的注意力,懵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这回的重点,往四周一看,三层小楼上似是没有半个人影的样子,倒是点将台四周的空地上,或站或坐的戳着二十二三条青年汉子。点将台正面摆着一张麻将桌,壮汉中的七八人围站在麻将桌后头,当间的四个人正聚精会神的搓麻呢。离着麻将桌不远先是一张条桌,上头居然摆着四把长流壶,也就是表演斟茶功夫用的那种铜制长嘴茶壶。再过去,应该是这张条桌配套的条凳一只,本来坐两个成年人还算富裕的条凳上、由左至右挤挤挨挨的坐着李彦、宋徽宗和杨戬,没捆没绑没人看着的。仨文艺老青年愣是老老实实、笔笔挺挺的垂眼坐着,愣是没看出半分的不服帖来。
罗炜一行人站了好一会儿也没人上前搭理,直到麻将那桌传来“糊了”的一声之后,在一群人的起哄奉承中,先前的敞怀棉袄男挤了进去,随即听到刚才叫糊的那个声音懒洋洋的开口:“罗老板大驾光临,怎么不赶紧请进来!”围着的七八人迅速散开,从人群后头,陈序缓缓走了出来,赫然就是那天大漂亮台球厅的那个青年人。
罗炜上前一步,把陈序好一通打量,那天台球厅的人多,而且这个陈序看座次就不是什么有头脸的,也就没太留心,直到今天才得以把人看个分明。也不知道是不是这货是陆小凤的粉丝的原因,反正两撇销魂的小胡子被打理得格外服帖,但配上几乎与胡子平行的八字眉,整体就给人一种有点衰的感觉。
罗炜问:“你是陈序?!”
敞怀棉袄男哼哼两声,纠正道:“要叫七哥。”
罗炜一挑眉:“原来你也行七。”
陈序明白了他的意思,不屑道:“别把劳资和柳南村的厨子头相提并论,我这人从来不卖关子,心直口又快,”一指宋徽宗三个,“是你派这三个老家伙过来睡(说)服我的?”
罗炜打了个马虎眼:“是怎样,不是又怎样?”
陈序呵呵两声:“反正人已经被我们扣下了,要是的话,可以好好谈谈赎人的条件;要不是的话,就得看看谁家姑妈、姑婆、姑太婆需要续一个倒插门的姑老爷了,到时候睡(说)服,也就成了真的睡服了!”
陈序的这通话惹来了不怀好意的哄堂大笑声,其中就数敞怀棉袄男最为激动:“别啊七哥,虽然这三个年纪大了点,但模样还是可以的,大家伙都知道我姐的情况,我就厚着脸皮,给我姐讨一个回去。”
陈序噗嗤一声乐了:“峰子他姐也是可惜了的,行吧,你看上了哪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