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院外,没人知道大神医林奇在里面施展了什么秘术。太医们一个个交头接耳,纷纷发表对太子症状的见解。但议论到最后,大都聚集到一个话题,那就是太子的孝心。
诊殿之内,林奇看着刘轲嘴角溢出的冷笑,苦笑着摇了摇头,“刘轲,你要走这一步,也该提前告诉我一声,其实有很多种方式比你现在的更好。比如,写一份感人肺腑的血书让人送到朝堂之上,然后你再割腕自尽,比拿头撞墙来的更震撼。而且你头上的伤口若是再靠后两指的话,很可能会伤及神经,让你永远沉睡不醒。”
太子刘轲眼神之中闪烁着一丝滢光,沙哑的说道:“其实,今日在朝殿之上我是抱着必死之心。当质问父皇的时候,我就没想活着走出大殿。”
林奇一愣,“怎么,你本意不是质问,而是愤慨的指责?”
“不错,我想让朝臣们都看一看,这就是当今的帝君,对亲生儿子尚且如此,何况天下。”
“那为何改变了初衷?”
一滴泪珠从刘轲眼角溢出,“因为那一刻我仿佛看到了娘亲,她紧张的摇着头,不允许轲儿这么做。我知道,娘亲是想让我振作起来,她希望看到我君临天下的那一刻,才能告慰娘亲的在天之灵。”
刘轲说着,发红的目光看向了林奇,“林大哥,娘亲让我听你的。不管我刘轲能不能成为他日之君,我相信你是我此生唯一的朋友。”
“靠!别说的这么瘆人,弄不好晚上我的做噩梦。现在最重要的是,想想怎么对付你爹吧。”林奇下意识的看了看四周,心说老子也是再生之人,别拿你娘来吓唬我。
“你说吧,一切我都听你的。”
“现在知道听我的了,我林奇就是擦屁股纸,你拉完尿完弄我一身臭。”
林奇郁闷的坐到床沿之上,他也不知该怎么让那位高高在上的帝君息怒。弄不好,之前所有的一切努力都会付之东流。
此时,观星阁内,两位王爷以及相国潘准等国之重臣都在。由于刘轲在朝殿上的‘壮举’,导致今日朝议封地兵权之事搁浅。不过对于刘创帝来说,这才是重中之重,即便不经过朝议,也得把收缴兵权之事定夺下来。毕竟,掌控了兵权才能主导一切,帝君刘创知道最终的江山稳定,还得靠兵权来震慑。不过在召见众人之前,刘创帝单独与诚王见了一面。
刘创帝威严的看着众人,“各部大臣都在,这件事,你们来议一议吧。”
刘创帝说完,众人没一个主动开口的。谁也不傻,诚王和信王都听着呢,同意收缴等于得罪了两位王爷。不同意的话,那等于找死。更何况,到这份上,每位大人都很清楚基本上定局,就看两位王爷能为自己争取多少利益而已。
看到众人都不开口,刘创帝目光看向了信王刘恒,“信王弟,你比诚王年长,还是你先说说吧。”
信王刘恒站起身,执礼说道:“臣弟无异议,愿意让出封地兵权。”
信王早已与孔赞林奇商议过,当然不会提出什么反对意见,更何况今日太子刘轲闹了一出,刘创帝正在气头上,信王可不想触及霉头。
刘创帝满意的点了点头,目光看向了诚王。诚王刘展却阴沉着脸色,仿佛受到了不公平的对待。这到也不愿他,因为之前为了顺利收缴兵权,刘创帝答应诚王扶刘律为储君,以便交换他手中的兵权。但是现在,刘轲倒逼父皇,反而让刘创帝骑虎难下。毕竟刘轲身为质子受尽苦难,如今又思忆亡母不惜大殿殉孝。若是再让二皇子刘律监国,刘创帝将成为天下人口中的‘昏君’。
“诚王弟,你的意思呢?”帝君刘创不悦的问道。
诚王刘展无奈的站起身,“皇兄,臣弟附议。”
诚王心情沉重的看了看皇兄,虽说刘创帝承若会扶持刘律,但这种事情可不是一句扶持就能兑换的。不过诚王刘展也明白,如今皇兄也不敢公然指定传位之人。否则,卫国公赵德章与信王等人也不答应。
听到诚王没有意见,包括刘创帝在内的所有人,都暗暗松了口气。接下来的,那就是该派何人去驻守,在人选方面恐怕又要有一番争夺。
坤安宫中,苏皇后得知太子大闹早朝之事,不禁喜上眉梢。与苏皇后的目光短浅相比,慈安宫的老太后倒是颇为吃惊。老太监刘顺宁已经返回宫中,得知那位放浪的四皇子不愿意离开归尘院,老太后却出奇的没有震怒。
老太后看了看刘顺宁,“老宁子,你觉得这个林奇到底是个什么人?最近此子的传闻可不少,老身也不知哪个是真哪个是假。不过,生于偏远蛮荒之地能有如此本事,此子应该是不简单。”
“老主子,奴才已经查过,此子倒是没有什么背景。他与信王那边,也不过是偶然巧合罢了。”
“巧合?”老太后目光深邃的瞟了刘顺宁一眼,“老宁子,你我都这把年纪了,别相信什么巧合。”
老太监刘顺宁赶紧恭维道:“奴才愚钝,还是老主子英明。今日在归尘院内,此子的表现倒是出乎老奴的意料,而且四殿下对他也是赞赏有嘉,确实是个人才。好在,这小子不是诚王门下,现如今太子闹了这一出,想必信王与李智那边会把目光移向四殿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