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奇短短的说了四个字,其实他也不敢说双方会不会大动干戈。林奇不觉得议和之事,会触及双方的底线,但城防大营都有了动静,让林奇也觉得不可思议。
林奇明白皇宗是想保持住应有的地位,但他更想知道,那位躲在幕后的庆温侯,敢不敢就此震慑住刘轲,彻底由皇宗掌控大安帝国的政治命脉。
此时的皇宫戒备森严,耿占秋一入宫门,监天院的探子马上过来告知详情。当耿占秋得知杨继洲已经签署了议和,脸色不禁一变,顿时明白了京都为何突然这么紧张。
“陛下在何处?”耿占秋问道。
“陛下正在议政大殿,诚王和贤王两位千岁也在。”
耿占秋想了想,吩咐道,“命望楼严密监视城防大营,一旦有出营动向,立即向我禀报。”
耿占秋一边说着,快步向议政大殿走去。此时大殿之内,气氛非常紧张。刘秉拎着金锏怒目而视,杨继洲更是躲在影卫的身后不敢做声。鬼手杨九如站在刘轲的一侧,整个大殿都在影卫的掌控之中。
帝君刘轲面色发青,不管刘秉怎么胡闹,他的目光却严厉的看着诚王。
“诚王叔,您身为皇室大长老,难道真的想把治国大权从朕的手中夺走吗!”
面对刘轲的质问,诚王刘展也是赶鸭子上架,他知道自己绝不可退让。这可不是应城对决,而是皇宗今后将如何面对帝君,是卑躬屈膝还是督导帝君治理江山,就看他这位皇室大长老怎么对应了。
刘展沉声说道,“陛下,治理朝政是帝君之权,但也别忘了祖宗留下来的规矩。这不是与你夺权,而是为了大安帝国的江山社稷。我刘氏皇族传承至此,江山也不是你一个人的。三十多万大军杀向北辛,如今我大安的战旗还插在余家渡的城头之上,而你却要签署这样的和约,那将士们的鲜血不就白流了。莫说刘秉不答应,整个皇宗也不能坐视不管。”
刘秉也跟着骂道,“那杨继洲就是个祸国殃民的贼子,今日不杀了他,本王决不答应!”
刘轲咬了咬牙,重重的一拍御案,“你们这是要逼朕退位吗!杨爱卿是朕钦定的议和大臣,那他代表的就是朕的旨意,更是代表了我大安朝臣的意愿。本约朕也看了,即便有些瑕疵,杨爱卿也罪不至死。你们如此小题大做,看来其目的不是杨爱卿,而是朕吧。那好,今日朕倒要看看,是您们能夺了朕的君权,还是朕能保的下朕的臣子!”
诚王刘展可是马上王爷,刘轲如此强硬,诚王刘展也有些震怒了。
“刘轲,难道你真要逼本王请出祖宗牌位吗!”
刘轲心中也是咯噔一下,他并没有真正做好与皇宗撕破脸面的准备,毕竟京都最重要的城防大营还掌控在皇宗之手。而且周边兵力都派往了前线,真要是逼的皇宗起事,刘轲的皇宫力量绝对处于下风。但是让他退让,刘轲知道这一退让将失去什么。
刘轲缓和了一下语气说道,“诚王叔,朕乃一国之君,议和大臣更是代表着君威。朕要是出尔反尔,那岂不是让天下人耻笑。朕的颜面何在?我大安帝国的颜面何在?甚至说,我整个皇族都会被人指责。”
说到这,刘轲郑重的施了一礼,“诚王叔,还望宗室尊长能体谅朕的难处,莫要让一个小小的议和,就把我皇族血脉至亲撕扯的四分五裂。朕话已至此,若是诚王叔执意要请出祖宗牌位,那朕就跪接好了。朕心中无愧,我对得起列祖列宗。”
刘秉金锏一指,“你还敢说问心无愧,三十万大军的一场举国之战,换来的却是回到了原点。刘轲,你这话对得起战死的将士吗!”
刘轲目带威严的看着刘秉,“四皇兄,你想的只是战死的将士,但朕却要考虑到活着的万万黎民。我大安各地还有多少人吃不饱穿不暖,却还要拿出保命的粮食送往前线。若是按照当初以战养战还能罢了,但是如今打下去胜负难料,再不马上把大军撤回本部大营,光是每日的流水就能压垮整个户部。四皇兄,并非朕不想让唐川赔付巨额赔偿,只是再耽搁下去,根本就得不偿失。再者说,大辛国刚刚建立,朝堂税赋都没有征收,他唐川哪来的银两赔付。难道,你想让朕继续打一场没有把握的战争。”
刘秉虽然精明,但口才却不如刘轲,况且刘轲说的有理有据,刘秉一时间也不知该怎么反驳。大殿之上陷入了片刻的安静,就在此时,大殿之外侯德贵高声喊道。
“启奏陛下,太皇太后与庆温侯驾到!”
诚王刘展与贤王刘秉不禁一愣,庆温侯不是说不来皇宫吗?来之前都说好了,他们在皇宫面对刘轲,庆温侯则是留在皇宗以防不测。万一诚王与刘秉遭到拘押,庆温侯则命城防大营逼宫。怎么这才不到一个时辰,庆温侯却突然来到了皇宫?
帝君刘轲一听这二人驾临,顿时心中大喜。刚才他还担心庆温侯会在宫外暗中运作,面对这位老狐狸,刘轲深知他可是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当年父皇对他如此的信任,庆温侯都敢在父皇临终之际改变了一切。面对这位深藏不露的小叔祖没有入宫,刘轲一直有些忐忑不安,所以才命皇宫进入最高戒备。没想到他不但来了,还与太皇太后一起驾临。这一下,刘轲心中有了底气,大不了来个破釜沉舟,把这些人都拘禁在皇宫之内。
刘轲目光威严的看向大殿之门,右手却不经意的做了个小动作。站在不远处的影卫之首杨九如看到刘轲的这一暗示,心中不禁微微一颤,担心的看向了正在迈入大殿的庆温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