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奇苦笑道,“叶十三跟别人又没仇没恨,他遭遇刺杀,肯定是因为帝君亲使这个身份。而南部七州那些皇族以及地方大员,在没有彻底撕破脸面之前,我相信谁也不敢这么做。就算十三有心要斩杀赵安立威,那也得等十三找到合适的理由和借口才行。这刚一去就遭受袭击,我觉得八成是庆温侯那老狐狸干的事。”
巴郎眉头一皱,“他为何要这样做?要知道即便刺杀成功,也会引起陛下和你林奇的疯狂反击,这可不是智者所为。”
林奇背负双手仰天长叹一声,“这老东西现在已经不按常理出牌了,自从皇家猎场受伤之后,估计庆温侯心里最恨的就是我林奇。只要他飞羽传书,与刺杀的时机正好吻合,而且叶十三一旦被刺杀,我林奇就如同少了一道护身铠甲。况且十三遇袭成功的话,就算陛下再派其他人前往南部七州,其威慑力也远远不如叶十三。更重要的是没有证据,我与陛下也不能向天下人告知他的恶行。”
听完林奇的分析,巴郎觉得很有道理。而且巴郎也听到了一些传闻,据说庆温侯已经给诚王放下话了,说是只要林奇不死,大安帝国早晚会被他灭亡。如此恶毒的断言真要是出自庆温侯之口,足以说明他对林奇是恨之入骨了。
“林奇,要说皇宗那边,我还真想不出什么人能躲过十三的击杀。不是我夸大十三,如今即便孙守初面对十三,也未必能躲过他那一剑。剑者的精髓所在,哪怕十三是慌乱之中出手,意识之中也会自击对方要害。”
林奇点了点头,“有一种说法叫肌肉记忆,就算是在睡梦之中,只要觉察到了危险,就会下意识的使出杀招。所以我才觉得对方可怕,此人不但武功高强,最让心担心的就是查不着信息。”
巴郎想了想,说道,“此人或许不是尚武榜中人,有些人虽然不列入尚武榜,但不代表不是高手。就像当初宫内的魏志山,以及老太后身边的刘顺宁,他们都可列入高手之列。当然,庆温侯暗手很多,就好比此次出现的顾志超,谁也想不到他还活着。林奇啊,或许这也是天意,如果顾志超不是被你给误杀了,他要是去归尘院刺杀你的话,缺少十三坐镇的归尘院,未必能挡得住他。天意如此,你也算是为自己解决了一道未来之患。”
林奇心说你也太小看我归尘院了,别说是一个顾志超,即便鬼手亲自前往,也未必能活着离开。但是巴郎的话确实提醒了林奇,如今不光是叶十三那边有危险,恐怕归尘院这边也得加强戒备。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林奇知道庆温侯不会这么轻易的放过他。
林奇在这边揣测着刺客的身世,庆温侯那边同样是觉得莫名其妙。甚至说,生性多疑的庆温侯,还觉得这是林奇与刘轲耍的鬼把戏,是要故意嫁祸于赵安,好找到一个动用兵马的借口。
何芳华已经传来的详细密报,庆温侯才不相信叶十三会中了什么毒,更不相信能一剑逼退巴郎的叶十三,轻而易举的被人重伤。
皇宗之内,庆温侯浑身上下的伤还没好,但他必须要来面见诚王刘展。在庆温侯看来,叶十三的‘受伤’,基本上就是刀兵相见的前兆。就算在京都之内大家还能看在祖宗灵位的面子上,互相不以兵马相抗,但下面的州郡,恐怕要提前见真章了。
诚王刘展面容沉重的看着庆温侯,“温侯,真要是以宗令让赵安驱逐帝君亲使,那可就一点回旋的余地都没有了。先前的宗令是声讨,而此次宗令一下,那只能是彻底废黜帝君了。温侯可要想清楚,这道宗令一下,你我是留在京都,还是暂时撤离?”
庆温侯硕大的身躯挤在交椅之中,面色严肃的说道,“诚王,这道宗令可命人快马加鞭前往鞠阳洲大聚城,秘密交给赵安。若是阿芳与赵安还能掌控住大局,此令密而不宣。一旦局势失去控制,则以此令号召南部大营,以及应城兵马立即集结待命。总之,赵安那边决不能出事,南部七州更不能被刘轲与林奇所掌控。”
说到这,庆温侯神色一暗,眼神之中迸发出一道杀意,“真要是那边出了差错,那本侯只能是破釜沉舟了。”
“温侯,宗令可以下,但你可有把握在京都这里,保全我皇宗之地?”
诚王刘展担心的看着庆温侯,京都兵马错综复杂,他根本不清楚都有谁投靠了庆温侯。一旦颁布废黜帝君的宗令,诚王刘展也担心刘轲会不惜一切攻入皇宗。真要是连他与庆温侯都被刘轲拿下,那天下的州郡根本就不会再听从宗令。甚至说,他们谁的圣令也不会听令,从而导致整个大安各自为战,地方上比较强势的皇族也会自立为王。
这样的局面,帝君刘轲不愿意看到,他诚王刘展与庆温侯同样也不愿意出现。所以,诚王必须要自保,只要他这位宗祠大长老还在,各地州郡府衙就没人敢视宗令为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