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安京都,皇宫御书房之内,帝君刘轲目光威严的瞪着跪在御案前的耿占秋。贤王刘秉之事,让刘轲对耿占秋非常不满。现如今,刘轲脑袋上还缠着绷布,要不是鬼手即是出手,刘秉那一锏至少得让刘轲躺上半个来月。
“耿占秋,你可知罪!”刘轲目光阴沉的问道。
耿占秋腮帮子动了动,跪在地上执礼道,“陛下,要说贤王鲁莽一事,臣确实该死。但关于林大人臣觉得陛下应该出手相救。”
刘轲气的身躯一颤,摸了摸额头,隐忍着说道,“占秋,你可知朕对你的期望有多大?如今老相国退隐在即,我大安帝国百官之首的位置非你莫属。但在林奇这件事上,身为户部尚书,难道你还体会不到朕的难处?要说别人不理解那还情有可原,你耿占秋掌管着大安国库,国库里有多少家底你心中没数吗。皇宗那边争争吵吵为的是什么?还不是因为银两问题。要是朕能满足他们的要求,你以为朕不想杀了庆温侯?”
刘轲气愤难平,一拍御案接着说道,“占秋,别忘了你是朕的臣子,更是整个大安帝国的重臣。如果你也像有些人那样,觉得林奇高于朕,高于天下,那朕不阻拦你,你可以去兵部直接号召将士去救援他们的大军师。”
耿占秋一听,急忙叩拜,“陛下息怒,臣该死,但臣忠心可鉴,绝无背叛陛下之意。”
帝君刘轲气的指了指,但一想到目前还得重用耿占秋,要不然他还真没有什么可用之人,刘轲只能无奈的叹息了一声。
“算了,这件事也不能全部怪你,其实朕的心里,比你更为难过。林奇把朕从北辛带回大安,又扶持朕坐上了皇位,危机关头又是林奇冒死击退了北辛战神唐川。你以为朕真的就这么绝情,忘记了林奇所做的一切?你错了,朕是为了天下的太平,不得已而为之。”
说到这,帝君刘轲站起身,指着周围富丽堂皇的摆设,“钱财,身为一国之君,朕可以暂时没有治国良才,却一日也离不开它。如果没有庆温侯手中的财富,你觉得天下皇宗会这么安稳吗?
别以为叶十三斩杀了几个皇支旁系,就能真正震慑住天下皇族。莫说是天下皇族,即便朝堂众臣一两年不发俸禄,朕的天下也会变得岌岌可危。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为了生存他们什么事都能干的出来。占秋,你即将接掌相国之位,有些事情决不能儿女情长,要放眼于大局,以江山社稷为重。”
帝君刘轲一番苦口婆心,其实他知道耿占秋也明白其中的厉害关系。若是站在大安帝国的角度上考虑,林奇就这么死亡,确实是最好的结局。因为这样一来,帝君刘轲可挟天下将士的愤怒,逼迫庆温侯就范。而且就算庆温侯胆敢去应城起兵,击杀林奇一事也会引起天下兵马同仇敌忾。一旦帝君下令去营救林奇,不但会失去庆温侯手中的财富,营救之后更会成为帝君的心腹大患。
帝君刘轲抚摸着额头上的伤口,要成为天下圣君,有些事情要当断则断。在林奇一事上他无法做到两全,好在老相国与李智都理解他的难处。不得不说,当李智答应刘轲平息军中震怒,这让刘轲对自己的外公刮目相看。在大局上,外公李智确实抛弃了亲情。因为李智知道刘轲若不这样做,整个天下将刀兵四起,到时候,不知道有多少人会为林奇陪葬。
京都之内,贤王刘秉的被禁,让不少人心灰意冷。这其中,不但有大安名将沈剑锋,更是有名不见经传的孙居赞。甚至连刑部总捕头钱四海,也封印而去离开了京都。他们没有贤王刘秉面见帝君的能力,只能用这种方式表达自己内心的不满。
大安皇宫禁园,这里比冷宫更为荒凉。孤零零的几间瓦房,周围荒草丛生。禁园之地不允许任何人探视,即便是每日送饭的内官,敢出声者格杀勿论。
贤王刘秉已经失去往日的风流倜傥,满脸的胡须加上枯瘦的面孔,根本看不出这还是一个年轻皇子。十几天过去,刘秉已经没有咒骂的力气了,茫然的双目,像是一具等死的僵尸。
一阵西索的脚步声传来,刘秉靠在柱子上连看都没看。但这一次来的不是送饭的内官,而是巴郎和耿占秋。
巴郎远远的看了一眼,轻声说道,“耿大人,下官在外面替你守着,别太耽搁时间。万一被陛下知道,这可要毁了你的仕途。”
耿占秋拱了拱手,“多谢巴统领,给您添麻烦了。”
巴郎没说什么向后退去,身为皇宫御前侍卫大统领,他已经疏通内务府,在饭菜上多加照顾。而且巴郎也夜探过贤王刘秉,不过巴郎没有让刘秉知道,因为他不知道该与刘秉说些什么,更不能带着刘秉逃离皇宫。
耿占秋难过的看着如此颓废的刘秉,深深的鞠了一躬,“下官耿占秋,见过贤王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