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腴
孔克准试着问道:“那不知朝廷准备如何处置北宗的人?”
“依照大明律法,秉公处置,绝不姑息!”
铁铉坚定的说道:“皇太孙殿下派遣刑部尚书杨靖,督察院右督御史曹铭,前往山东长安,更是命令魏国公徐辉祖,节制山东军政,配合刑部查案。”
“按照殿下的意思,凡是涉案人员,无论是官是民,无论身份如何,都要下狱审问,严惩不怠!”
看着孔克准,铁铉道:“贤弟,这是一桩大案,尽管你们同为孔姓,我还是要劝一劝贤弟,不要同情北宗,更不要拦阻办案。”
孔克仁急忙摆手说道:“大人误会了,草民绝对没有这个意思!北宗的人犯下大错,搞得天怒人怨,就应该按律处置!”
铁铉点点头,舒心的说道:“有这话我就放心了,真害怕贤弟也受到牵连呀……”
“不会不会,绝对不会的……”
孔克准当然不会为了北宗求情,更不会为此搭上自己的前途命运!
反而听到北宗的人被这样严厉查处,他的心里还泛起兴奋!
你们北宗也有今天!
仗着衍圣公的名号为非作歹,把我们南宗欺压的没有容身之地,虽为同根之生,你们却要把我们逼死!
这样的宗族,根本就没有存在的必要!
这么多年,全家人受到的委屈一下子喷涌而出。
想到自己的父亲被无端排挤,连个县里面的训导也做不了,孔克准就心如刀绞!
堂堂孔氏嫡长后裔,竟然被排挤致此!
就连家里居住的地方,也被无端指控为私占土地,全家人被赶出家门……
虽然名义上为孔氏南宗,可就是自己的叔叔都不敢和自己家来往,就因为害怕他们打压!
一想到这些屈辱,孔克准立刻就红了眼睛,双手紧握,咬紧牙关,道:“大人,北宗的人如此作孽,实在辱没祖先,而且他们的罪过还不止于此!”
“哦,还有哪些罪过不成?”
孔克准咬着牙说道:“大人,若论正统,南宗传自家祖瑞友公一脉,因此我家才是嫡宗长房,比他们北宗要名正言顺!”
“而且他们不念亲情,肆意迫害,这些年来多次逼迫我家,家父被他们逼得连个训导的职位都保不住!”
“仁宗皇帝顾念我们,特地让我们安置在衢州,可是北宗的人却勾结小吏针对我们,不但抢夺我们的田地,还说家里原是别人的地,
逼得我们搬了两次家,至今仍有泼皮无赖,和官府小吏上门骚扰,敲诈勒索……”
“大人,所以说我家是孔氏南宗,可至今家里只不过十余口人,别的亲戚都只能无奈的搬到他处居住……”
“大人,如此不念亲情,同根相煎,孔氏北宗实在令人心寒啊!”
铁铉眉头紧皱,摇摇头说道:“贤弟,你说的这些我都明白,我会禀明殿下,不让别人再去骚扰伱们……”
“不过……清官难断家务事,这是你们宗族内部之事,有道是民不举,官不究,其他人也无能为力啊。”
孔克准为了自己的家,为了家中父母,一脸急切的说道:“大人,草民虽然得了殿下的恩典,被任命为翰林院的五经博士,草民全家上一下都非常感激殿下,也非常知足。”
“大人,你原谅我这样说,可毕竟北宗衍圣公影响非凡,若是让他们知道我得了这个官职,
在他们的打压之下,恐怕过不了几天,草民就只能无奈地返回去衢州老家了……”
“再被他们这样打压下去,草民的家中父母亲人,就活不下去了呀……”
铁铉一脸为难的说道:“你说的这些我都明白,可是北宗是在暗中私下打压你们的,我也无能为力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