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坦荡荡、不懂权谋的君子帝王,做人还行,做皇帝就不成了!
“说真的,你现在首要的事,就是赶紧给咱生个重孙子!这才是第一等大事!”
“咳……皇爷爷,咱能不急吗?”
“怎么不急!你不急着要儿子,咱还急着要抱重孙子呢!”
“……”
朱允熥逃也似的离开了谨慎殿,可不敢再说下去了,否则指不定怎么揶揄自己呢。
朱允熥回到东宫的时候,脸上的笑容落下去,几许思绪爬上了脸庞。
坐在椅子上,回想起方才朱元璋要让自己登基的话,心里不免有些复杂。
徐妙锦端了杯茶过来,放在他的手里,也看出他的神情不对,便柔声问道:“怎么了?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朱允熥回过神来,挤出一抹笑容说道:“没有,我在想一件事,一时有些入神了……”
徐妙锦点点头不再多问,他既然不说,自己又何必自讨没趣,况且后宫不得干政,有些话问多了就不好了。
“殿下不要多想了,赶快歇息吧,午后又得处置政务忙碌了……”
徐妙锦终究对“夫君”的称呼不习惯,也碍于宫中的规矩不敢乱叫,所以平常仍然以殿下称呼他。
唯有到了二人独处,亲亲密密的时候,才会含情脉脉的叫上一句“夫君”……
“好,不想了……”朱允熥拍了拍腿,让自己的思绪转回。
“殿下,那些女眷所读的书籍,臣妾已经准备妥当了,不知道要送往何处?”
“就留在你这里吧,我有时间就在你这里看看,还得让你给我讲解讲解呢……”
“殿下说笑了,臣妾还没有那么大的学问……时间不早了,殿下赶紧午睡吧。”
“好,那就睡觉!来吧!”
说罢站起身来,猛的一把将她拦腰打横抱住,到她的俏脸上猛啄了一口。
吓得徐妙锦一声轻呼,脸色瞬间涨红了,“殿下,你放我下来,有人……”
“怕什么,名正言顺的……,你们出去!”
宫女立即退了出去,不敢稍等,也把门给关上了。
“殿下,现在还是白天,殿下……”
“管他什么白天黑夜,传承子嗣才是最重要的……”
“呜……”
寝宫外面寒风轻轻的吹着,风里面带着透骨的寒气,院子里落叶的盆景也被换了下去,换上了长青的,不过却仍然挡不住冬日的冷意,
倒是在寝宫里面,银屑炭热烘烘的烤着,整个屋子都变得非常温暖,
闱帐里面,更是盎然如春……
适当的运动,有益于身心健康。
看着徐妙锦沉沉睡去,朱允熥却怎么也睡不着。
他当然明白朱元璋所说的是最好的选择,反正朱元璋也不在乎虚名,也正如他所说,他现在虽然没有太上皇之名,却有太上皇之实际,又是真心实意为着自己能够坐稳皇位,免受波澜。
他想趁着自己还活着的时候,就让朱允熥登上皇位,让文武百官,还有各个藩王认可,这样的心情能够理解。
不过想到这个说性情强韧的老人家,戎马一辈子,现在却“退休”了,总觉得有点儿可惜。
再加上这么长时间以来,自己与朱元璋互掐互怼,关系最为亲厚,既不想看到他过度操劳,又觉得真的让他做太上皇有点不近人情……
毕竟在众人的感觉里,退位就代表衰败,代表人老衰落,
但朱允熥不想他被人这么看。
唉,矛盾啊……
几天之后,朱元璋就解散了殿阁这个“秘书处”,这在百官当中引起不小的骚动。
谁都知道这么做代表了皇帝从此不在理政的决心,也代表了让储君全权处理政务的心意。
百官虽然知道这个,可没有人敢谈了这件事,也没有人敢议论,就更不要说有人胆敢非议了。
每个人都保持着谨慎,保持着缄默。
谁都知道,越是在这个新旧交替的时候,风声越紧!
皇帝是有这样的想法,可是你不能说!说了就是非议!弄不好是会掉脑袋的!
而且这个时候,没有人会宽宏大量,有的只会是严酷!
所以人人都谨小慎微的做好自己份内的事,就连私下里面的饮酒作乐,诗词唱和都极少了。
酒后失言,小心祸从口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