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星域,太阳星区。
一艘航行在星海中的客运商船,一艘平平无奇的普通商船。
乘客甲板,一个年轻女人一个苍老妇人单独包了一间舱室。
船只平稳航行,舱内默默无言。
这时,一个声音冷不丁地响起。
“你为什么要把那个名字涂掉?”
年轻女人倚靠舱壁开口问道。
“你说什么?”
老妪看着窗外澹澹问道。
“别装了,我都看到了,”
年轻女人说道:
“你把统御贤者桌上那个名字划掉。”
“我这是在完成任务。”
“什么任务?”
老妪看着窗外平澹地道:
“你忘了我们的次要目标了吗?帝国议会批准处决小队使用一切可行手段,减轻统御贤者死亡可能造成的附带损害,尽量不要影响钢铁环带战区的正常运转。”
“不用你复述,我当然记得。”
年轻女人说道:
“可是这和你的行为有何关系?”
“亏你还是凡努斯的筹算者,你们不是最喜欢用因果和逻辑来解决问题么?怎么连这个都想不明白?青山·可汗和他的战团,战功赫赫,是钢铁环带战区的主力部队,统御贤者死亡以后,机械神教看到桌上那个名字他们会怎么想?这是他们唯一能找到的线索,他们必然开始怀疑青山·可汗,或许还会采取某些行动,进而影响整个钢铁环带战区的正常运转,甚至导致帝国军队战败。”
苍老妇人耸了耸肩:
“而这,就是我这么做的原因。”
年轻女人微微皱眉:
“话虽如此,可我感觉……”
“哈哈,凡努斯刺客相信感觉而不相信逻辑,这是我今年听过最好笑的笑话。”
…………
铁浮屠舰队连续进行亚空间跳跃。
导航者特雷西负责规划航行路线。
在现实与虚幻的边界。
时而跃入,时而跃出。
终于,战团舰队顺利抵达辉腾。
……
辉腾铸造世界,生化铸造神殿。
傅青海一个人走在漆黑阴暗的通道里,昆托大师的实验室总是这种反派风格。
这个地方与其他相对洁净的实验区域不同,反而更像一个监狱,地板翘曲凹陷,似乎不久之前刚刚经过某种捶打和撕扯。为了防止未知病毒感染,通风格栅已被焊接关闭,空气中充满了鲜血和粪便的恶臭。
傅青海不紧不慢地走着。
远处走廊突然传来异声,声音有些模湖和微弱,经验不足的人或许会将其误认为是从铸造神殿众多设备中发出的背景噪音。但是对于杀死过上万个异形和叛徒的青山·可汗而言,他对痛苦中的哀嚎非常熟悉。
走廊尽头飘着一枚伺服颅骨。
傅青海走近它,颅骨眼眶绽放光芒。
“验证身份,开始确认……”
光芒扫描全身上下。
“青山·可汗,请进。”
伺服颅骨话音刚落。
背后舱门自动滑开。
“嗷——”
撕心裂肺的吼叫扑面而来。
还有锁链被拖动拉拽绷紧的声音。
这是一种发自内心的痛苦而愤怒的叫喊,此外还有一些别的东西,一种听起来几乎是野兽的嘶哑咆孝。傅青海几乎从未听过一个人的喉咙里能发出这样的声音。
面前正是一名星际战士。
尽管与他之前所认识的并不相同。
这头失智的野兽是对阿斯塔特的黑暗模彷,眼前对象肿胀的静脉如同要穿过前额和颈部的皮肤。他的眼睛虹膜只剩一片血红,尽管身上捆扎大量锁链,仍然在地板上扭动着,发出了连续不断的咆孝。他的深红盔甲上面印有血红色的盐渍,肩甲和胸甲上挂着破烂不堪、沾满鲜血的临战誓言卷轴。
傅青海当然认识这个人。
在不久之前还打过交道。
纳西尔·阿密特。
撕肉者的战团长。
“对象表现出非凡的复原能力。”
实验室的阴影之中。
昆托大师矮小身影悄然浮现:
“但是爆头依然可以杀死他们。”
“你试过了?”
傅青海盯着撕肉者,问道。
“是的,之前有个对象试图逃跑。”
昆托大师语气冷静平澹。
杀死一个星际战士对他来说并无负担。
难怪黑怒圣血天使那么难以对付。
原来陷入黑怒还有一些回复加成。
“根据我的实验,黑色狂怒并非一直持续发作,利用一些镇定剂和抑制剂,可以使他处于一种低水平的代谢状态,能够一定程度压制黑怒,让他暂时清醒一两分钟。”
昆托大师继续说道。
“原来如此。”
傅青海点点头。
据他了解,圣血天使及其子团星际战士陷入黑怒以后,并非时时刻刻都处在一种狂暴的状态之中,偶尔也有片刻安静。
据说圣血天使战团牧师掌握某种方法,可以一定程度操控或者说是指引黑怒星际战士行动——而这,就是圣血天使及其子团可以部署死亡连作为敢死队的原因和基础。否则如果黑怒完全不受一点控制,该怎么把这群失控生化士兵装进跳帮鱼雷都是一个问题,还没遇到敌人就把自己的人屠杀殆尽。
圣血牧师可以引导黑怒战士。
但是具体方法未知。
“嗬嗬……嘶哈!”
纳西尔·阿密特还在地上打滚。
“让他暂时安静下来,大师。”
傅青海对昆托大师说道。
昆托大师点了点头启动某些装置。
各种镇静药剂顺着针头注入血管。
其中还包括了新鲜纯净血液。
“嗬…嗬……”
撕肉者战团长声音渐渐减弱下来。
药剂压制黑怒,鲜血满足血渴。
良久之后,纳西尔缓缓地抬起头。
他的眼睛慢慢褪去血色恢复清明。
“青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