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走到一处转角,他忽然汗毛乍立,不假思索地往前一滚,在他原先立足地,三根狰狞的尖刺穿破结实的地面往上涨。
若他还站在原地,只怕会被这不知道有多锋利的尖刺刺破脚掌。
“谁?”
叶秋白眯起眼睛打量四周,此时月明星稀,他走的又是小路,根本没有其他路人,月光挥洒下来,将道路照亮,但叶秋白却并未发现有任何可疑的地方。
不过这世界上有太多可疑隐匿行踪的手段,是以叶秋白并未放松警惕,神识探出,小心地搜查四周。
一股阴冷的感觉涌上心头,神识果真发现了什么,传递回来的触感,竟似用手抚摸过一条爬蛇,冰凉、黏糊。
“这股气息很熟。”
叶秋白皱了皱眉,这种独特的恶心触感,只要接触一次自己绝对忘不了。
是在哪里碰到的呢?
他忽然目光一闪,记起来自己是在哪里碰见的这股气息了,那是在虚道人的遗物中,有几本道经,被他郑重其事地放在介子环的最深处。
叶秋白见虚道人看似胸怀风骨,实则残忍无情,因此对他的为人很是鄙薄,他郑重藏好的道经,指不定又是什么邪恶的功法,因此他连翻都没翻阅。
当然,为了避免其他人道心不稳,得了邪术便偷偷修炼,他并未将这些道经卖出去,而是收在自己的介子环中。
这道经他并未放在心上,因此只是粗略感受一番气息便不再管了,是以现在才回想起来。
这就是现在他感受到的气息!
邪修!
“不知是神虺会还是蚀月堂的老鼠?何不现身一见?”
叶秋白不动声色,对着神识察觉到怪异的地方喊道。
他的视线落在一个阴影上,随着这句话的说出,阴影扭曲起来,逐渐化作一个身穿黑色夜行衣的身影。
“呵,想不到,一个小毛孩子,也知道我蚀月堂的大名。”
那人影声音沙哑难听,似是自己做了一番调整修改。
“区区蚀月堂,在大晋东躲西藏,犹如老鼠,哪里来的大名,要说也只能说是丑闻罢了。”
叶秋白反唇相讥,冷嘲热讽。
那人影晃动了两下,片刻后,有些恼怒地重新开口道,“那就要领教一下阁下的高招了。”
场景重新安静下来,叶秋白收摄心神,右手按在斩邪刀的刀柄上,黑暗中的人影也并未出手。
从叶秋白身上,他感受到一股深深的寒意,他知道,这是心灵在自动预警,若是草率出手,会被对方寻到机会,反杀自己。
“真是古怪,江陵的入道应该没有这么高的战斗意识才对。”
那蚀月堂的邪修心中暗骂一声,一般来说,占据大势的玄门弟子,其修为虽然更加高,但也缺乏对敌的生死对敌的经验,而那种比武的经验,在这里是派不上用场的。
生死岂是儿戏?
而反观邪修、魔修,因为其一生都伴随着杀戮与被追杀,一个个可以说都是身经百战的战士,早已习惯战斗的严酷性。
是以,当他看到一个年轻入道从青龙街走出来时,便下意识将其当做猎物。
神虺会的邪修最喜欢生人魂魄,因为这是他们修炼的资粮。而蚀月堂却是依靠杀戮强者练功,杀一个入道,抵得上半个月的苦修了。
原本以为是手到擒来的事,想不到却是碰上了硬茬子,先是自家偷袭不成,现在对峙起来,他更是发现叶秋白全身几乎毫无破绽,气机牵引之下,他也不敢率先动手。
这个距离,他很容易会被对方揪住,一番穷追猛打。
但若是这么对峙下去,也不是办法,这里虽然不是什么大路,但时间久了,终究会有行人路过,见到他这个邪修,不消说,自然会一拥而上。
想通此结,他眼中寒光一闪,咬牙掏出一张符箓,往外一扔,同时身形再度化烟,就要从原地消失。
叶秋白严阵以待,便是想要后发制人,在对方已然出招的情况下,他不再等待,身形往前一冲。
铛——
斩邪随意地架开飞过来的灵符,在其还未发挥效用时,叶秋白便接着盗天机之力窥出灵符上气机流转的变化,一刀点在其灵力运转的薄弱之处,将这张灵符打飞。
脸色不变,身形没有丝毫停顿,又朝邪修奔去。
斩邪刀对上这种对手,总会发挥出额外的神效,那邪修之化烟化到一半,便迎面撞上叶秋白的刀。
白炽色的刀气四溢,将他所化的烟雾驱散,邪修脸色大变,吐出一口黑血,朝叶秋白面门打去。
这一口黑血散发腥气,泛着幽光,似是污秽之物,叶秋白无奈,只能侧头躲过,又被这邪修跑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