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走在前面的何不忧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身子忽然一趔,手舞足蹈的就要往地上倒。
小怜大惊失色,慌忙伸出小手去扶,谁料她身小力薄,根本支不住何不忧倒下的身子。
“哎呦!”
一声哀叫,何不忧便躺在了街道上,姿势狼狈至极,手中的竹竿也是滚落到了一旁。
“爷爷!”小怜连忙蹲下身子,慢慢扶着他坐了起来,脸色担忧的问道:“爷爷,你没事吧?”
何不忧咧着嘴,略缓了一下,才愁眉苦脸道:“没事,扶爷爷起来。”
小怜听到这话,微微放心,扶着他站了起来。
虽说何不忧一大把年纪,经这么一摔竟是没有什么大问题,站起来之后,双袖拭着身上的灰尘,嘴里嘀咕着:“今日怎么会这么倒霉?”
说着,他却忽然像是发现了什么东西,神色一板,愤慨叫道:“是谁这么没有道德,乱扔垃圾,害的我这一把老骨头都要摔散架了!”
小怜拾起竹竿,随之走了过来,望向路旁,讶道:“爷爷,原来刚才你是踩到那个酒杯了吗?”
“那是自然,不然无缘无故的酒杯?”说到这,何不忧忽然一怔,侧身望了一眼,身旁正是一间小酒楼。他眼神立马亮了起来,作势捂着腰板,摆出一副疼痛受伤的样子,哀声道:“哎呦,疼死我了!”
小怜见状,立马皱起了眉头,疑道:“爷爷,你要做什么?”她与何不忧一路相处,自然是了解他这个爷爷的为人的,当下见他神情转变之快,隐约也感觉到了什么。
何不忧瞪了他一眼,低声道:“你傻啊,这间酒楼把杯子扔到路上,分明就是想要谋财害命,爷爷差点就着了他的道,自然是要找他好好理论理论,让他长个教训,最好是再赔点医药钱!”
小怜闻言愕然,讶道:“分明是爷爷你走路不小心,怪到别人头上不说,还要再去讹诈一笔!”
何不忧见孙女脸上的不满神情,随即又摆出受伤可怜的样子,仿佛想要得到同情。可小怜却强硬至极,丝毫不为所动。
何不忧见此一把夺过她手中的竹竿,往地上一拄,道:“爷爷真是白疼你了,我就要被别人害死了,你竟然还替别人辩护!”
小怜脸色一肃,生气的甩过身,道:“爷爷,你坑蒙拐骗,是会遭到报应的!”
“你竟然敢咒你爷爷!”何不忧啐了一口,正色道:“会有什么报应,这可不能乱说!”
小怜道:“你刚才摔倒,不就是报应么?”
何不忧闻言怔了一下,随即看向路面上的酒杯,忽然皱起了眉,脸上竟也慢慢浮现出了莫名的异样神情。
小怜见他莫名变了一副神态,也不知道又搞那一出,犹豫了下,疑道:“爷爷,你又怎么了?”
过了片刻,何不忧才回过神来,露出一丝笑脸,呵笑道:“小怜,那爷爷就听你,咱们走。”
小怜完全没料到爷爷竟然被自己给说服了,还没反应过来,何不忧便是拉着她调转方向,往来时的路走去。
“爷爷,你做什么,我们不是往城西去么,怎么又拐回来了?”小怜皱眉道。
何不忧得意的看了她一眼,嘿嘿一笑,道:“多亏你提醒了爷爷,你看我浪迹天涯,走过的路数不胜数,可方才大白天的竟然会在大马路上摔倒,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小怜愕然,满脸的质疑之色,过了半晌,细声疑道:“爷爷,你不会真的是怕报应了吧?”
“放屁!”何不忧神色一正,一副飘然高人模样,道:“你忘了爷爷是做什么的了,自然是有趋吉避凶的本事!刚才经你那么一说,我顿时心生不详之感,此乃命理中的外应也!”
小怜看他一本正经的样子,忍不住嗤笑了下,道:“爷爷,你是不是骗人习惯了,在我面前还故弄玄虚,我才不信!”
何不忧笑了笑,一副不以为然的模样,捋着胡子道:“你小丫头懂什么,爷爷被酒杯绊倒,便预示着不可前行,酒杯为兑金,寓西,且时值秋季,恐有刀戈流血之事。呵呵,今日若是执意往城西去,难免要惹上无妄之灾!”
小怜听着爷爷说的头头是道,不知真假,她的神色也茫然了起来。
街道上,来往行人川流不息,小怜忍不住往后看了一眼,但见和煦的日头下,蓝天白云,偶尔有飞鸟滑过,一派祥和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