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美丽不是没有和年下勾搭过。
国外多不在意年纪,她又是亚洲人,面上年龄成谜,还经常被问成年了吗,这让她很少感到自己老了。
可他是金郁啊。实实在在的弟弟。
有种她隔着屏幕看着长大的错觉。
这头慵懒的卷毛配上清澈无措的眼神,让人有摧毁的欲望。
唔高深了,直白点,是夹腿的欲望。
王美丽经历两次挣扎。
第一次她记不清了,依稀是头一晕,扶上金郁的肩,又迅速避开了身体。瞧,她是有底线的。
第二次倒是很清楚,威士忌酒精在血液中分解,她点烟,熄火,尼古丁解去酒的余劲。王美丽慢条斯理地舀出热红酒,勺起绵烂的苹果,为身体蓄入新的酒精。
这房子是她妈留下的,还有一套三室在城郊。她唯一的亲人去世后,少得可怜的房产业务交由中介管理。结果可想而知,被租客搞得一团乱。
“这套收回来,我打扫了整整一天。本来都不想整理,准备忙完这阵年底把这儿装修一下,又考虑地方太小,施展不开,那些收藏的艺术品还堆在箱子里,实在暴殄天物,所以”
凳子不够,拢共就一张,也没有床头柜,若是她坐到床上,就没了搁置碗匙的地盘——对,那张橘色小凳是她的临时床头柜。也因为它优异的表现,刚被懒惰的王美丽续聘。
好在金郁此刻处于高敏感时间段,非常有眼力见儿,主动盘腿坐到窗边,把凳子拉到手边,“我们看会雪吧。”
凳子成了小茶几。
金郁捧着热红酒,一口没敢喝,唇在碗沿抿了抿,“你要买房吗?”
“我没有钱。国内房子太贵了。”她一把将窗帘拽到底。这套小间最别致的,大约就是这扇两人宽的封死的落地窗了。
“有巴黎贵?”
真是有钱人不知房多贵。王美丽饮尽碗里的热红酒,暖得胃发烫:“差不多吧,相比较贵,巴黎房子怪占比更大吧。”
巴黎的房子奇形怪状,楔形三角各种几何,打破了中国人对四方房屋结构的认知,解构了建筑。
王美丽续了一碗热红酒,汤匙一口一口舀着零碎的苹果肉,她调侃,你切的苹果和巴黎的房子有的一拼。
王美丽说起自己在跳蚤市场淘到的或神奇或古怪的物件,金郁接道,他们那波一起玩儿的国人一到周末就像决堤的塞纳河,疯狂往跳蚤市场蹿,找寻古老的自带故事的神秘物件。
金郁谈起自己住的房子隔音不佳,室友老带女朋友回来,话及此处,害羞地避开了脸,“我有想过换房子,但太麻烦了,而且我住的地方距离学校很近”
“如果是我,我会找个女朋友!”以牙还牙。
“我也想过就没那么容易”一紧张,咕嘟咽下口酒。红酒混合香料果肉,酸甜暖胃,回甘无穷。顺便把他的脸也烫红了。
“为什么?你很优秀!”王美丽没用外貌夸赞,这在此刻会显得别有用心。瞧,这么足量的热红酒灌下去,她还有理智在!
“我哪里优秀?”
“你”她目光在他脸上游移,声调被酒精沉滞地拖着,“你烫了卷发很漂亮,像一只软绵绵的卷毛羊,唔也像街头的白糖丝儿棉花糖。”让人想埋进去吸一口。
danr!话题暧昧值闪烁红灯!
这是用来形容他一个堂堂男子汉的吗!金郁直起身,摸了摸头发,“是帅的意思吗?”
“不然呢?”
“那行。”
“哦”
他们都在等对方说话,所以没人开口。只定定对视,等在那处。
王美丽盯着他,尚在找寻形容词汇,周遭已被雄浑得无法忽视的酒气包围。她忘了呼吸,看到他疯狂上下的喉结,释出股长长的酒气。
金郁眼神左躲右闪,努力集中精力才维持住坐姿。
欲望像上了膛的枪,扣动扳机容易,按着不发难。心痒,手痒,喉咙痒,脚趾痒,哪里都痒。
“还有什么要问的吗?我想不出话题哎。”王美丽想,把他赶走吧。
外面的雪停了,积雪不厚,角角落落能瞄见枯竭的冬怆。
“唔”他迟钝地思索话题。
她提醒:“快三点了呢。”
逐客?
“啊!”金郁晃晃手心的热红酒,舀着苹果往口中撇,赶紧吞咽,“我还没喝完呢!”
“好啊,等你喝完。”她搁下碗,双手抱膝,看着他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