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传来争吵声。
张松侧耳听了一会儿,示意陆子和直绶稍安勿躁,他前去解决。
张松走出房间,争吵声减轻了很多。
随即传来大笑声。
房间里,陆子端坐着,茶已经喝了小半壶,现在走起路来,肚子都能晃荡出声。
“大师父,张松说的不无道理,就依咱们现在的能力,的确无法掺和这件事,而且为了报仇积蓄力量,我们就更不能太过张扬。”
“这话可不是你能说的吧,陆地蛟龙。”
听到自己的明号,陆子整个后背瞬间发冷,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
他还是第一听到有人这么称呼自己。
“从你拒绝朝师册封明号的那一刻,你就注定低调不起来的。每届刻明盛会,都会角逐几位能够得到朝师册封的明号的人,这些人最后有的成为了大富大贵者,有的就此销声匿迹,还有的没离开宣明国就被暗杀了,但无一例外,他们都成为了所有人关注的焦点。你就更特别了,堂而皇之的拒绝朝师册封的传承明号,转身喊出自己的特意准备的明号,还说是你娘为你准备的,你可曾想过这句话会为夫人惹来多大的麻烦,要不是苗裔一直在旁守护,恐怕她已经成为别人的阶下囚了。少主,依你现在的实力,肯定会被某个大门派关注,进而被他们送请帖,到那个时候,你要不要加入他们?”
说完这么一大长串话,直绶惬意的喝掉已经冷了的茶水。
“这我倒是没想过。”
陆子心虚。
不一会儿,张松就回来了。
身上沾了些酒气。
“没事吧?”直绶询问。
张松坐下,摇摇头,“没什么大事,两伙人发生了口角。”
“我还以为少主被人盯上了。”直绶看向窗外。
外面的街道一如既往的冷清,行人很少,沿街店铺也很少传来吆呼声,现在这里悄无声息的杀个人,实在是太轻松了。
既不会惹人注意,也能很方便的处理尸体。
“都是生面孔,搞不好还真是。”
张松并没有否认这种事情的发生。
陆子心有余悸,他曾经正面面对过刺杀。
在那一刻,仿佛时间都静止了,他看不到过往行人的面孔,听不到尖叫声,只是下意识侧身躲过了正面袭来的利刃,可还是被划破了脖子。
鲜血流出的声音异常清晰,大脑一瞬间发直,双脚不知道是不是受到自己的控制在后退,双手摆出无意义的格挡,因为自己已经受了伤。
可就在下一秒,世界重新恢复生机,身体上传来的疼痛让陆子惊醒,他扭身一拳击中对方身体。
虚虚实实,实实虚虚。
不知道什么是真,什么是假。
不知道自己下一秒会遭遇什么,是陌生人的追杀,还是好心人的救助。
不知道会死还是不会死。
这就是那次暗杀带给陆子的感受。
他承认现在的实力已经足够应对上一次的暗杀。
可这一次呢,下一次的。
对方不可能永远都只派出自己能够解决的杀手。
“现在怎么办?”
陆子脱口而出,这次谈话他好像说了很多次怎么办。
在直绶和张松面前,他完全放弃了思考,依赖上了他们。
“情况还不清楚,也许真的是因为酒喝多了产生的矛盾,我会派手下人跟着他们,少主这几天就住在这里,彼此之间有个照应,但是你必须离开。”
张松说出自己的打算,没想到直绶会这么爽快的答应。
“眼下宗山会还没有完全放弃对弥古楼残党的追杀,尤其是少主,宗明海那个家伙,心细如发且疑心病重的很,少主一日不死,他恐怕就连觉都睡不踏实。”
“现在暂时还没有得到宗山会是否会参与这次争夺的消息,不过早做准备不是什么坏事。”
直绶已经起身。
“少主,请记住我刚才说的,我们现在就是躲藏在暗处的污垢,任何一束光芒都能将我们击溃,要想替弥古楼报仇,就必须依附其他人的力量,无论是谁,只要是能够利用,就不要心存善念,当时可不是宗山会一家就能击垮弥古楼的。”
“大师父放心吧。”
直绶很欣慰的点点头。
少主真的成长了不少,比其三年前一听到宗山会的名字,就会暴跳如雷,满脸狰狞,现在沉稳了很多。
“少主这几天就放心住在张松这里,清米国鱼龙混杂,但同样规矩森严,没人敢在这里闹事,我需要去处理些私事,先不留了。”
直绶戴上斗笠,覆上面皮,离开房间。
“少主,前辈刚才和你说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