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天佑一面让曲环加派斥候探索敌军动向,另一面将李晟、曲环召至城中,商议军情。
“二将军,莫非哥舒晃行的是明修栈道,暗渡陈仓之计?”
曲环拧眉思索了片刻后,有些不太确定地说道:“由白水进犯之军只是个幌子,敌人真正的援军,其实是陆上这一路?可惜斥候未能探明陆上这路敌军的人数,否则便可推出一些虚实!”
“果真如此,这哥舒晃也未免太过厉害了些……”李晟面现异色,沉声说道,“在这样地大雾下,这支陆上的敌军居然还能够进到扶州城南数里。足可见其必有指示方向的器具。如此看来。哥舒晃分明是早知有此大雾,且以此来设置计策。”
“敌情未明,一切皆是猜测。”杨天佑沉声说道,“幸得大雾已然淡去,顶多再过半个时辰,雾气便可散尽。届时,我们就可以把握敌军之动向!在这之前,一切皆需谨慎行事!”
又半个时辰后,雾气果然散尽,但斥候却传回了一个接一个令人惊异的情报。
一方面,先前发现沿陆路进犯的敌军,根本就没有继续朝扶州进军,反而踪迹尽失。
另一方面,斥候终于再次获得了沿白水进犯敌军的线索,那支敌军所有的战船,居然全部停在了距离扶州尚有十余里的一处河弯。
与此同时,斥候还回报说,未发现西面沿白水进犯敌军有进一步地进军迹象。
一时间,杨天佑、李晟、曲环等人尽数陷入困惑之中,谁也猜不出敌军究竟在搞什么鬼。
又过了一会儿,风字营斥候发现停驻于白水的剑南军开始沿着河岸向南撤。
与此同时,风字营斥候也探寻到了白水敌军的踪迹。
居然也是停驻在了一处河弯。根本没有继续进击。
至此时,终于恍然大悟的杨天佑,急令曲环领两曲风骑兵向南面追踪攻击,其余兵马仍驻守扶州。
八月十九日晚酉时,白水的新塘渡口。
杨错虎字营、山字营历经十一个时辰,终于赶至新塘渡口,汇合了严砺的一部无前飞军。
“什么?哥舒晃已经撤离?什么时候的事?”
听得严砺的禀报后,杨错大感惊诧。
哥舒晃只比自己早一天抵达扶州地域,难道他只用一天时间就从杨天佑和李晟、曲环的手中将郭嘉珍救了出来?
这怎么可能!
“大约一个时辰前,看样子似乎是准备撤回成都!”严砺恭敬地回道,“崔将军已率两部飞军的主力尾随追击过去了!崔将军命末将留驻此处,为大帅护行!”
“可看得出哥舒晃军地战损情况?”杨错略一思索后,沉声询问道。
“敌军好象没什么伤亡,甚至看不出交战的痕迹!”严砺迅速地回道。
难道根本就没有交战?
杨错惊异之色更浓,不禁沉思了起来。
如果哥舒晃真是不战而退,那只有两个可能。
其一,哥舒晃主动放弃了救援。
其二,郭嘉珍军已经被歼,哥舒晃不得不放弃救援。
究竟是哪一种呢?
就在这时,西北面岸上突然隐隐地传来一阵奇怪地声音,而且声音变得越来越清晰。
“马蹄声!”
杨错眉头一挑,望向马蹄声传来的方向。
“严将军,不必紧张,是自家的骑军。”见一旁的严砺正准备招呼士卒警戒,杨错摆了摆手,和声说道。
只是听那愈发清晰的轰隆马蹄声,便可推知朝这边赶过来的是一支骑军,而且绝不会少与千人。
在扶州地域,会出现如此数量骑兵,也就只有曲环的风字营。
“鸣号,向岸上骑军通报身份!”杨错沉声对身旁的号角兵吩咐道。
尽管夜空中弦月高挂,但可视度毕竟有限,还是早些互通一下身份,以免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嘟……嘟……”悠长沉浑的牛角号声迅速朝四周传播了开去。
“嘟……嘟……嘟……”
不多时,西北方向也响起了一阵节奏奇特的号角声,与杨错这边的号角声遥相呼应起来。
果然是曲环!
“大帅,您竟然亲自回师扶州了?”
命麾下轻骑驻马休整后,曲环飞身离马,疾步来到杨错的跟前,躬身行了一礼,神色显得异常兴奋地说道。
点了点头,杨错高兴地撺住曲环的手,用力握了握,随即急切地询问道:“曲将军,扶州可好?”
“启禀大帅,进犯扶州的剑南军郭嘉珍部已在昨夜被尽数歼灭。除了敌主将郭嘉珍仍下落不明之外,几乎未有一人逃脱!”曲环笑着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