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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章 风雨惊梦(09)(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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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说:女人是最喜欢骗人的。或许这话一点也不假,但是,很多时候男人更会骗人,甚至是骗自己——陈浩楠大概就是这类很会骗自己的小男人吧!

记得那晚和徐子杰在幽园的凉亭底下,陈浩楠说不想再谈感情的事了,要安安心心读书,准备迎战高考,他说得是那么深沉、那么沧桑、那么入情入理,以至于徐子杰信了,甚至是他自己也信了。然而,他却骗了徐子杰,也骗了他自己。

确切地说,陈浩楠真的努力了,但是他并不没有完全做到他自己所说的那样,每每欧阳伊雯转过头来,他就会不由地注意到她的脸。每每她一说话,他还是那么心慌,有些时候她没有来教室,他就会看着她空空的座位久久的发呆……他想努力克制这些,然而越是刻意不去想却偏偏又不经意地想了很多、很多,他觉得很无奈,但终究又控制不住自己的脑部思维。

这期间又经历了一次月考,陈浩楠原本的成绩已经稳居班上的前五名了,但是这一次他却落到了第十四名:以前,几乎每一次语文测试陈浩楠都是班上的最高分,可是这一次他却排到了第五;他的政史地三科的成绩跟上次月考倒是相差无几,但是数学跟英语两科的成绩却是惨不忍睹。

成绩出来的当天晚自习,班主任王泽便单独地把陈浩楠叫到了办公室,他指着他的额头责骂;各任课老师在课上分发试卷的时候,见了陈浩楠的就摇着脑袋,大叹可惜。还有,班上那些爱嚼舌头的家伙也时常凑在一起对陈浩楠指指点点,瞎扯淡、乱弹琴。

这些种种的压力、阻力和恶语,陈浩楠都悄悄地忍下了,他推掉了别人所有的安慰,只是跟班主任要求了一件事,那就是调换座位——他要求王泽安排他一个人坐在最后一大组的最前排,而王泽当场就应允了他的要求。

也因为陈浩楠的这一要求,几乎全班的座位都调动了:徐子杰和一个小个子男生坐到了一起,欧阳伊雯和黎萍倒还是坐在一块,不过她们离徐子杰或是陈浩楠的位子都很远。

座位调动的当天,徐子杰就特别气愤,他无法相像王泽把陈浩楠一个人分配到了第一排,所以他闹着要跟王泽去争论一番。但是,陈浩楠却拉住了徐子杰,他只是跟他说了一句话:“这事是我自己要求的,不关老班的事……”

徐子杰听了,他看了看陈浩楠,猛然间他就察觉到了个中的情由,所以他没有再多说什么。于是,陈浩楠就在第一排就安了家。幸好是坐在边上,要是在中间的第一排,他高高的个子铁定要挡了很多人的视线。不过这样,他无意中倒也成了一到风景线……

陈浩楠坐到了第一排,徐子杰询问过情况,黎萍也悄悄地来问了,可是独独不见欧阳伊雯前来过问一下。尽管这样,欧阳伊雯心里还是疑问重重,想想这段时间里发生的这些事情,还有一些依稀听到的一些谣传,她更是忧心起来。又看到陈浩楠独自躲在阴暗的角落,她常常不由地心痛,她想去安慰他几句,可是一看到他的眼睛她就害怕了,因为她发现他眼睛深处的忧郁愈发浓淡了,让人害怕、让人不敢靠近。

于是,欧阳伊雯就试着跟黎萍打听一些情况,可是黎萍却摇着头说一无所知。没有办法,她只好求助徐子杰了。这天,趁着下课的空当,她把徐子杰叫到了一旁,轻声地问:“阿杰,你知道浩楠为什么要坐到第一排吗?”

徐子杰双手一摊,又耸了耸肩苦笑着道:“我也不清楚,我也问过他了,可他只是说是他自己跟王泽要求的……”

“那他为什么要跟班主任那样要求呀?”欧阳伊雯满脸的疑问,急急地追问道。

“那还不是因为你……”徐子杰一时兴起,张口就说道,然而突然间他想到了给陈浩楠的承诺,于是赶忙收住了话。

“因为我?”欧阳伊雯有些吃惊,她连忙问道,“怎么因为我了?”

徐子杰摸着后脑勺,傻傻地笑了笑说:“你听我把话说完再着急也不迟呀——前阵子那次月考对浩楠的打击很大,他可能是担心他的情绪影响到了你,怕你替他伤心吧!”

“他怎么那么傻呀,有事情我们几个可以一起想办法,”欧阳伊雯记得差点就要哭了,“他现在一个人坐在前面孤零零的,想跟他说句话都很难,还不知道他心里要怎么胡思乱想呢!”

看到欧阳伊雯着急的样子,徐子杰心里也乱糟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第一节晚自习刚一下课,陈浩楠收到了一封短信。信是黎萍递过来的,她说她是帮着欧阳伊雯代转的。于是,陈浩楠马上转过头去,不想欧阳伊雯也正看着这边,她微微点头冲着他笑了,他也笑了笑回应了她。欧阳伊雯的信是这样写的:

浩楠:

本来想好好跟你聊一会,但是看见你整个心思都扑在学习上,我也就不好意思打扰了。所以,我只好跟你写封小短信,告诉你我的一些想法。

你坐到前面去的这段时间里,我们两个人的话少了很多,我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原因导致了这些问题,是不是我在什么地方惹你生气了?或许我们两个之间存在着一些什么误会呢?

我知道上次的月考成绩对你的打击很大,但是一次的成绩又能说明些什么呢?在生活中,在学习上,每个人并非都能如尝所愿,有时候现实跟梦想确实相差甚远,这就是事实,但是你不能因此而难过、而消沉、而逃避,我相信你一定行的,拿出你的信心来,好好努力,我们一起加油啊!

这段时间,我常常远远地看着你,看到你那个样子,我就禁不住心痛——请别这样,好吗?我真的不想孤零零地看着你一个人坐在前面,我更不希望你一个人独自躲在黑暗的角落……

我不是跟你说过我们是好朋友、是知己吗?我记得你也跟我说过,你说无论如何我们都是最好的知己、永远的知己,那么,你怎么就不能让我倾听你的心声呢?我们还是很好很好的朋友,最好最好的知己,不是吗?

因为你快乐,所以我快乐。我们相处的一年多时间里,与你接触的点点滴滴,我都很充实、很快乐,也正是因为你,我的生活里多了一丝阳光、多了一份温暖,还有许许多多的关怀。真的很感动,你带给我那么多的精彩和故事,还有你的种种鼓励我也常常在脑海中回想……

这几天我心里很乱,或许是高考的脚步更近了吧!说真的,我对前途一片迷茫,你也知道我一直想做一个画家,但是我最近的画都不怎么在状态,我想我更加需要努力!你也要一样哦,好好加油,我相信你,你永远是最棒的!

浩楠,人生的道路有晴天也有阴天,但总是会有雨后天晴、彩虹高挂的时候。朋友就像一把伞,不管是晴天还是雨天,朋友都会守候在你的身旁。但愿我就是你随身携带的一把雨伞,不管是旧了还是破了,请你都不要把他丢掉……

祝一切安好!要相信你的努力,风过雨后会有彩虹的!

永远的你的伊儿

看了欧阳伊雯的信,陈浩楠眼睛有些湿润了,本来这些天的调节他已经平静多了,更确切的说应该是已然麻木了吧!但是,人的感情确实是很奇怪,它可以被长长久久地压抑在人的心头深处,然而一旦被人捣弄一下,它就像是气球被针尖扎了一下——它不爆就不快!此时,陈浩楠就感觉自己是这么一个被人捣弄了的气球,而这个捣弄之人就是欧阳伊雯,她的无心却成了双面角色:一是陈浩楠的心仪之女孩,二是那根扎气球的针尖。

被针尖这么一扎,陈浩楠的气球爆了,他对欧阳伊雯的那份感情一下子全都迸射出来了,他才真正明白他心里还是深深地藏着她,原来这段日子他又一次骗了自己!

这一节自习课,陈浩楠始终没有静下心来,他脑子想着这一年多以来和欧阳伊雯相处的点点滴滴:他还是相信自己的感觉。于是,第三节自习,他认认真真地也写了一封小短信——他要勇敢表达自己的感情,表达对她的喜欢。

在动笔之前,陈浩楠预计了两个后果:一是伊儿同意了,他们俩一起共同努力;二是伊儿拒绝了,他就彻底死心了,认认真真为高考而努力,再也不做他想。不过,他也做好了心理准备,不管结果如何,眼前的学业才是第一位的。

晚自习下课的时候,陈浩楠把写好的小短信递给了欧阳伊雯。稍稍聊了几句,他便走出了教室。也不知怎么地,在走出教室的那一刹那,一种从未有过的放松一下子充斥了他的全身,他忍不住哼起歌来:他说风雨中这点痛算什么,擦干泪,不要问,为什么……

含着笑目送着陈浩楠走出教室,欧阳伊雯心里有抑制不住的兴奋,她赶紧打开了他的信。他是这样写道的:

伊儿:

现在我的整个脑袋都是乱的,所有的思绪也混乱不堪,以至于我的心也渐渐麻木了!

很高兴你还是那么关心我,让我又看到了不少希望,能够认识你真的是我莫大的幸运,你是我转到214班来的最大收获……

或许你说的对,我们两个之间可能真的存在一些误会,但是我想那些并不是重要的,最重要的是我们依然是最好的朋友和最交心的知己。想想这一年多的时间里,如果没有你,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走过——

感谢有你,陪着我走过那段最黑暗的日子;

感谢有你,陪着我历经这么多风风雨雨;

感谢有你,让我孤独无助的心有了几分依靠……

坐到前排来,是我自己跟班主任要求的,月考的事确实给我的打击很大,我想好好静下心来,但这并不能说明我就独自躲在阴暗的角落了。我还有你们这帮好朋友呀,就在一个班上、一间教室里我们还是可以像从前一样。不过,这一次,我就想问你一个问题:

你是否能在“知己”的前面加两个字呢?

我不知道我们相处的日子里,你对我到底是怎样的感觉,但是我可以告诉你,你已经在我心底深深地烙下了印记——我喜欢你,想跟你一起携手,创造一片属于我们的世界。或许我的话唐突了,但这是我掩藏在心里许久的话……

也祝你一切安好!浩楠留字!

慢慢地放下信,欧阳伊雯心里也打起了鼓,说真的她也清楚对陈浩楠的感觉,更不知道该怎么跟回答他……

“伊雯,你怎么了?”忽然发现了欧阳伊雯的情绪有些不对劲,黎萍赶忙小声地问道。

“你看看就知道了……”欧阳伊雯说着话就把陈浩楠给她的信递给了黎萍。

接过信,黎萍就展开了,很快她就看完了,慢慢地把信又原样折好——她把它递还给了欧阳伊雯。轻轻地舒了一口气,她凑过头来小声问道:“伊雯,你准备怎么办?”

“我自己也说不准,我很乱……”欧阳伊雯摇着头说着,不料一时失声,惊得许多人都回过头来。她赶紧跟黎萍说了一声“我们出去再说吧”,便起身走出了教室。

寒夜里北风瑟瑟,吹得人禁不住直打哆嗦,欧阳伊雯忙把衣领拢了拢。黎萍则跟在她的后面,慢慢地追着……

“伊雯,你这是要去哪呀?这个方向好像不是去宿舍啊?”突然,黎萍追了上来,急着问道问。她说着话,双手使劲地揉搓着,口里还冒着白气。

“我想去幽园里坐坐,好好静一静。”欧阳伊雯瞅了黎萍一眼,不过她还是没有停下脚步,一边走着一边说道,“天气冷,你就别陪着我了,先回宿舍吧——你放心,我会没事的……”

“你说什么呢?我是那么不讲义气的人吗?”黎萍一下子跑到欧阳伊雯前边,挡着她说道。

看了看黎萍,欧阳伊雯微微笑了,她连忙挽起了她的手,两个人并排着行进在瑟瑟的冷风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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