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
连续喊了两声,竟然无人应答。
皇帝刘成怒从心起,“看来今日又有几个不长眼的太监丢掉了性命,今日上朝,做些什么呢,太子的敌人是不是都已清理完毕。”
混乱的想着,挣扎起身,打开殿门,却发现外面没有一个人。
这时刘成终于想起,岐王朝恐怕已经倒了,自己更是被人围困于无双城内,再也不是那个生杀大权在握的至尊了。
“可为什么这么静呢?”
“对了,他们呢?”
刘成猛然发现,自己的贴身侍卫不见了,急忙看了看屋顶的黑暗处,本应躲藏在上面的于万也不见了。
这下刘成真的慌了,未知的恐惧,在他心里飞速蔓延。
急急忙忙跑到殿前,大喊道:“来人!”
从拐角处,走出一人,正是大太监总管于德奇。
“皇上醒了?让老奴为你领路吧!”
于德奇冲着太朝殿的方向让了让手,领着刘成往前走去。
于德奇并未回头查看,而刘成竟如木偶一般,被牵扯的跟着于德奇。
刘成不敢反抗,整个皇宫静若寒潭,自己安睡的这一夜究竟发生了什么,想跑,却怕突然出现一个人将自己杀死。
刘成非常害怕,怕得腿不住哆嗦,还不敢慢了,更怕跟不上眼前这个曾经任打任杀的奴才。
这个时刻刘成仿佛回到了年轻时,在江湖中颠沛流离,每日都战战兢兢,生怕哪一天就丢掉了自己的性命,心中的不甘让畏惧渐渐变成了濒死一搏的勇气。
直到那时,龙玉的到来,为他打开了一个新时代的大门,那一次刘成赌赢了,换来了无上的荣耀和权利。
生死转换,贫富变更,不是那么容易接受,当上皇帝的刘成将前半生所受的屈辱加倍地发泄到别人身上,无边的杀戮才稍稍减缓了内心的不安。
他不知道的是,这些杀戮并没有将他的敌人全数消灭,反而留下了复仇的种子,一股极度憎恨的力量悄然升起。
漫漫长路,走到了太朝殿,一幕景象并不是那么令人震惊。
太守太保李卫、太师太保薛成海,跟往常一样,站在金銮阶下,贴身侍卫陆羽和乔楚分站两侧。
稍稍不同的是,殿门前放了一张大桌子,桌子上一层帆布遮盖,还有那披头散发,黑金红衣散落一地的太傅太保卫东成。
想象中的北域联军一个人,一面旗都没有出现。
或许事情还没有那么糟糕?或许无双城还能守住?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重燃了希望的刘成颤颤地问道:“诸位爱卿这是怎么回事?”
于德奇扶着刘成坐上了龙椅,李卫恭顺地鞠躬道:“启禀皇上,太傅太保卫东成临夜通敌,被我们拘押于此,请皇上定夺!”
来不及细想为什么明明卫东成和凤贵妃是表亲还要通敌?为什么通敌后不抓去刑部而是在太朝殿?为什么所有的侍卫都不见了?为什么太朝殿前放了一张大桌子?
刘成不敢问,觳觫地说道:“那、那就诛九族吧!”
此话一出,木讷的卫东成有了一丝反应,挣扎着想要起身,却被身旁的李卫瞥了一眼又瘫了回去。
三公治理文臣多年,一向不分尊卑,卫东成和凤贵妃的关系一些权贵都心知肚明,在外人看来,李卫就算多拿主意,也压不了卫东成,而此刻,为何卫东成如此惧怕李卫,以至于不敢为自己辩解?
李卫听到刘成的话,笑了笑:“皇上和凤贵妃是一家,而卫大人和凤贵妃又是表亲,若说诛九族的话,那皇上你算不算在内呢?”
“大………………”
刘成本想说大胆,却咽了回去,眼前的形势实在过于诡异。
“那、那李大人说应该怎么办呢!”
“皇上金口一言,做臣子的自当照办,嗯,这不提前了一些,希望皇上不要怪罪!”
陆羽一把将盖在桌上的帆布掀开,上面密密麻麻的放了一堆人头,尽是刘成后宫妃嫔皇子的人头,除了二皇子、九皇子、十七皇子之外,刘成所有皇子皇孙的人头都在上面。
刚想说“不怪罪”的刘成乍看到这一幕,吓得魂飞魄散,全身酸软无力,本就虚弱的身体,惊得一口淤血渗出唇外。
“你、你们这帮逆臣,竟、竟敢、如此,李卫你不想活了?”
李卫眼里满是戏虐:“是又如何?”
刘成指着陆羽和乔楚:“给我杀了他!”
二人一动不动,刘成慌乱地倚靠着龙椅,向上挥了挥手,仍旧没有丝毫动静。
李卫眼中戏虐之意更浓,“皇上可是在找‘灭’?”
李卫向上一挥手,一个人影翻了下来,正是于万。
此时此刻,太朝殿内的李卫、薛成海、陆羽、乔楚、于万、于德奇将龙椅上的刘成围了起来,看向他的眼神就好像一个死人。
“你、你们这些乱臣,奸臣,朕待你们不薄,为何如此待朕?”
“为何??”
“为何??”
“为何??”
“为何??”
乔楚、陆羽、李卫、薛成海,像是在问对方也像是再问自己。
“皇上可曾记得宋国??”
“什、什么宋国?”
“就是那个起星灯的宋国!”
刘成心虚道:“那又怎样?”
李卫凄惨的苦笑道:“皇上当初表面上降而不杀,可暗地里却瞒着龙大人将宋国之人全部屠杀!早知如此,我宋国人就是战死也不会降你这王八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