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指头陀将死掉的女子抛在墙边,找了一张破旧的木桌,从兜里掏出一堆香蜡,用火给点上。
松香的烟火气息,与血味杂糅在一块,滋味很难道明。
这时,剩下的三个戴白骨面具的人开始动了。
只见他们将毛笔竖插在板凳中部,一人站立在搪瓷盆旁边,嘴里念念有词,剩余两人相对而立,用胳膊分别抬着板凳的两端,站在左侧的人用右手握住毛笔,站在右侧的人用左手握住笔柄,随着晦明的咒语,开始抽搐起来。
“呷哈啊。。。呷哈啊。。。”
嘶哑低沉的念咒声从白骨面具下发出,可能因为不方便发音,间隙时的换气声如同毒蛇张嘴吐出蛇信,发出的嘶嘶声,听起来让人直起鸡皮疙瘩。
抬着板凳的两人抖动得越来越剧烈,渐渐站不住,左右摇晃起来。
“老夫想知道,长生伏藏到底在哪?”八指头陀对着桌上的香烛问道。
烛火无风自动,黄火瞬间变为青色。
“啊啊啊!”抬着板凳的两人突然发出一声惨叫,以一种扭曲诡异的姿势,迈动着步子,来来回回,板凳中间悬垂的毛笔,在渗血的沙面,留下道道字迹。
“砰咚!”一声,倒插着毛笔的木凳从中间断裂,两边的人直直倒在水泥地上,抽搐渐缓,白骨面具的七窍淌出鲜血。
搪瓷盆中,留下两个血红的大字,墉城。
屋内黑暗处响起一阵掌声,“头陀,问乩结果可满意?据说江家傩人是降神最好的媒介,不过他们现在可不好找,为了提高准确性,我特意又弄了一批过来,为了你,今天可是报销了三啊!”
“老夫加入你悟善社,做的事情都是有等价条件的,你要的人我带到了,老夫可不觉得亏欠你什么!”八指头陀盯着黑暗深处,淡淡地说道。
“至于问乩的结果,准不准确,我得琢磨琢磨了!”
“我的事结了,剩下与老夫无关,走了!”八指头陀说完,跨过倒在地上的江家傩人的尸体,向门外走去。
“悟善社,我记得在晚清民国时期才有,是著名的鸾坛,当年吴佩孚、江朝宗等人都是悟善社的成员,个个都是狠角色,不知道八指头陀讲的悟善社是不是只是名字类同?”我微微眯眼,盯着黑暗处一言不发,思考着。
鸾坛,现在世面上很少出现的一种组织,简单来说,就是以灵媒为核心组织起来的社会团体。
“嘿嘿嘿,唐天,终于见到你本人了!”黑暗中原本略带沙哑的声音,突然变得尖利起来。
“声音这么多变的,我只见过两类,一类是精神分裂的人,另一类嘛,是鬼!”
“躲在暗处不出来,难道你是人模鬼样?”我一字一句,慢慢地说道,试图激怒对方。
其实现在,我心里有些不安,不管悟善社是不是重名,单是江家傩人如猪狗般被杀害,就能看出对方的残忍,而且如今明显是有所准备的等着我,愤怒容易使人乱了章程,唯有激怒对方,或许可以打乱他的节奏,拼出一线生机。
我的话音回荡着,除了屋顶摇曳的吊扇发出哗哗声外,再无任何声响,好似刚刚发生的一切,不存在般。
“砰”!
顿时,整个屋子的灯一瞬间全点亮,耀眼的白光刺痛着双眼,不得不用手遮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