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大少这边是无事一身轻了,王苏州那边却淡定不起来了。他当即也顾不上跟秀秀的每日情话,直接就给江臣又打了过去。
“喂。”
听到江臣那波澜不惊的声音,王苏州的心踏实了一些。他忙不迭询问道:
“老板啊老板,画皮怎么又活了?”
江臣对此并不惊讶。
“这事不是你做的吗?你问我做什么?”
王苏州很怀疑这个世界上是否还有什么事能让江臣惊讶。
“我不是把画皮杀了吗?你当时也是这么跟我说的。”
“是啊,不过那是前半场戏,后面还有后半场。”
听着江臣意味深长的话语,王苏州从中感受到了阴谋的气息。
每次听到这些话,似乎都是我要倒霉的时候。
这次怎么我感觉自己又要上套了?
他有些不安地问道:“什么意思?”
“当天你确实把画皮杀了。但是之后你不是昏迷过去了嘛。”
“然后呢?”
“当晚你醒了一次,哭着喊着求我复活画皮。”
“我哭着喊着求你复活画皮?”
王苏州怎么听怎么觉得不对。
要说哭着喊着倒没什么问题,确实是我王某人的风格。
但是我真的会哭着喊着求老板复活画皮?
虽然我的确挺遗憾杀死画皮的,但归根结底我也和她站在了两个对立的立场上面,也没有要到求着非要复活她的程度。
而且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也没有其他人跟我提起这件事?
“对,你求我复活画皮。”江臣无比肯定地重复了一点。
要说信任江臣吗,王苏州肯定是信任的,但是他还是存在某些疑虑。
“但这么说也不对啊,老板。”
“呵呵,怎么不对了?”江臣笑了笑。
听着这句不太寻常的呵呵,王苏州更是觉得自己似乎不知不觉间又着了江臣的道。
“我求你复活画皮,你就把她复活了?”
“有什么问题吗?”
“问题大了去了。如果我求你真那么管用,那我之前求你那么多事你怎么不答应?”
江臣用手指敲了敲桌子。
看来这两年时间,这小子也不是毫无长进,这还是有成长了一些的。没有以前那么好糊弄了。
不过这样才对嘛。
叹了口气,江臣语重心长地说道:“我这还不是为你好嘛!你也知道,我身为一店之长,管理着那么多人,一举一动,都有那么多双眼睛看着。我虽然看重你,但也不能表现得太明显了。而且我总得一碗水端平了。不然满足了你的要求,那其他人也眼红怎么办?他们是奈何不了我,但要是对你有了什么想法。你那小胳膊小腿的,能够经受得住那些家伙的摧残?”
这么一番发自肺腑的真心话,要是被一些初入职场的愣头青听了,没准真的会感激涕零。
但王苏州是何许人也?一根油泼不进,刀砍不断的老油条。
岂会被江臣这一番场面话所迷惑?
“老板,你就别说那些客套话了,这也就只能骗骗周大少那种耿直青年了。”
“你身为店里的老员工,这么编排新员工不太好吧。”
“老板,你能不能别转移话题。你就告诉我为什么我求你,你就帮我复活画皮了?总不能是因为我长得帅吧。”
“当然不是。其实我也不想的,但是没办法,你给的条件太丰厚了。”
王苏州顿时就不淡定了:“老板,我到底答应了你啥条件呀?”
“你给自己的卖身契上又加了一万年的时间。扣除已经工作的两年多时间,你现在还欠我的劳动时间是一万九千九百九十七年半。”
王苏州想用一种随处可见的植物来描述一下此刻的心情,但想了想,还是没敢。上次他对着江臣说了那个字之后,被如意按在地上摩擦了好一会儿。
这里的按在地面摩擦并非是某种修饰语,而是真实的动作描述。
“……”
江臣随即笑道:“没什么事就挂了。我这还有客人呢。”
“老板,我有句话憋在心里好多年。今天一定要讲给你听。”
“嗯。我听着呢。”
“我觉得我身为公司骨干员工,一朝元老,这两年风里来雨里去的,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但是这些其实都是我一个普通员工的本分。真的,这是我发自肺腑的真心话。所以请您不要以权谋私,不要因为对我的看重就对我大开方便之门。这样对我没有半点好处。不能提高我的工作积极性,只能大幅度助长我的懒惰性,同时也会助长店内的歪风邪气。就像您刚才说的,这让其他同事看到了多不好,多影响工作情绪,还容易激发我们店内同事之间的矛盾。所以,我作为一个一心希望书店健康发展的优秀员工,我恳请您收回对我的偏爱。不然,我唯有一死以谢天下!希望等我死后,您能帮我照顾下秀秀……”
其实王苏州说这么一大段话只是习惯性的贫嘴而已。
他根本没有想过江臣会答应他的这个要求。因为他在书店这两年里,也见过有人想要毁约的,但是没有一个人真正成功过。一向温和的江臣在这方面似乎有着一条不可逾越的底线。
这点不光他一个人清楚,店里的所有人也都知道。所以店里好像至今还没有一个员工能够从这间书店离开。
当然,其实也没有什么人想要离开书店。因为留在书店干活,不仅包吃包住,还包人长命。光这点估计就有不知多少人打破脑袋都想要。而除了没事要加班这点有些不好之外,好像也没有什么其他让人难以接受的事。
最关键的一点,这里的人各个是人才,说话又好听,谁又能不喜欢这样一个地方呢?
除了那个让人捉摸不透的柳先生。
在遇见柳先生之前,王苏州从没想过这个世界上居然还有人能与江臣扳手腕。那不是老寿星吃砒、霜——找死吗?
可是柳先生的出现打破了王苏州的这个想法。
其实关于这一点,王苏州真的无所谓。柳先生愿意找死就找死,跟他王某人没有半毛钱关系。可是柳先生千不该万不该非要来破坏他王某人的咸鱼人生。
从柳先生找上门之后,王苏州也凭借着自己靠厚脸皮结交下来的关系网,试图从店里其他员工处打探出更多的关于柳先生的情报,然而那些人不是知之甚少就是讳莫如深。
“可以。只要你这边确认的话,那我就解除之前签订的契约。所以,你真的要解约吗?”
王苏州这时正想着要怎么跟秀秀解释,因为他可能要食言了,可能又要晚上一万年才能和她一起双宿双飞,所以他根本没在意江臣说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