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闻讯从“天香园”中赶来的夕颜带着人把俩人拉开时,两人都已经挂了彩。
武忌嘴角出血,右眼青肿。额头上顶着个鸽子蛋般大小的包,发髻散乱,发中的簪子也不见了踪影。身上的青衣满是泥土,前襟被撕破了口子,露出了里面的白色亵衣。
白衣小孩儿此时只能称之为“花衣”小孩儿了。左眼微青,鼻血长流,袖子被撕去了半幅。
武忌这架打得虽狼狈不堪,但心中的闷气却一扫而空。
那胖子见白衣小孩儿受了伤,吓得六神无主,不知如何是好。
一边的夕颜看着两人的惨状,不由得蹙眉轻叹,看样子倒像是颇为心疼两个孩子。
那白衣小孩儿性情倒也硬朗。既不哭泣,也不喊疼,从那地上随手拿起只匣子转身便走,走了几步似乎想起什么来,回头向武忌问道:“哎!你叫什么名字?”
武忌正摸着头上的大包,疼的直咧嘴。见白衣小孩儿问自己名字,想也不想,随声应道:“少爷我名叫武忌!”
那白衣小孩嘴唇微张,小声念叨着这名字,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
那才回过神来的胖子想来搀扶白衣小孩儿,白衣小孩儿挥手示意自己无碍。快步走向停在前面的马车。那车夫见主人出来,忙上前帮两人拿过匣子,请两人上车。
佘爷爷拎上木匣,扶着一瘸一拐的武忌,也上了侍郎府的马车。
两架马车,一前一后的向烈阳城驶去。
佘爷爷家,武忌简单的处理下伤处,粗粗的整理下衣服,梳理下散乱的头发。和佘爷爷告别,乘上马车继续赶路。
两驾马车,相隔一盏茶的时辰先后入城。前一辆入城后一直沿着主街行至城中心,转而向北直奔皇城。后一辆入城后穿过一条街转而向南,直奔兵部侍郎府邸。
皇城宣德门,一辆马车徐徐驶来,值守的御林军上前盘查。
宣德门当值守将是御林军门尉萧德旺,那马车他是识得的,是御膳司进出皇宫采购食材的马车。
车夫侯三笑着和萧德旺打招呼:“萧将军辛苦了。”
其实侯三这是抬举萧德旺,御林军的门尉也不过八品而已,和将军还差得老远呢。不过这马屁拍得萧德旺颇为受用,一挥手示意军士们放行。
侯三驾着马车正欲离开,车厢中一阵急促的咳嗽声让萧德旺脸色一变。早上这马车出皇城时,因为和侯三相熟,自己并未详查。这车上除了侯三应该并无旁人的。
这私带人进皇城可是了不得的事情,万一出了纰漏,自己轻则丢官受罚,重则可要杀头的啊。
萧德旺脸一冷,向侯三道:“且慢,你胆子可不小啊,居然敢私挟外人进皇城,你不要命了?
侯三苦着脸,刚想辩解,那马车低垂的布帘一挑,露出一张白胖的脸来。
萧德旺认得,这是皇上身边的执事太监总管苟公公。只是不知道这苟公公又是何时出得宫去的?
这皇帝身边的人,自己是不敢怠慢的,可这职责所在又不能马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