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溪镇,位于无尽森林东边,天伽帝国最南边。与银月帝国隔着座庞大无尽的无尽森林。
当然,无尽森林并不是无尽,只是如果从帝神山向下望去,绵延看不见尽头而己。至于这个称呼,已是不知延续了多少年。
无数往来于天伽帝国与银月帝国的商贾经过无尽森林,将两国紧俏的货物互运往来,获取利益。
辽阔的无尽森林拥有最原始的密林,吸引着无数冒险者进入获取天宝地药,有些人借此腰缠万惯,结束了刀尖舔血的日子,但更多的人,则是将自己的身体做为养料,滋养着无尽森林的土地。
因为有传说,在无尽森林的深处,有妖兽。
“嘿,待那金甲武士抽出泛着流光的长剑,一剑斩掉最后一只妖兽的头颅,终于,城守住了。”
少年听得抑扬之语,收回流露着艳羡的目光,将视线投向天边已斜斜悬挂的日光。
光茫洒下,将他淡蓝色的眸子照耀如宝石般,泛着光华。少年脸庞稚嫩,毫无血色,有些粘腻的长发贴在头上,更多的是披散下来,贴着他苍白的脸,以及瘦削的肩膀。
少年正是碧轲!
不,己经不叫碧轲,如今的他,早已化名白轲。
是为了让自己不去遗忘那个为自己舍弃一切的女人,那个早已在天地间失去一切痕迹,只留在他一人心中与回忆中的女人。
他的母亲,白清。
白轲藏在衣衫中的手,轻轻握着一把寸许的短刃。刃身进鞘,只有泛黑的皮革包裹的刃柄,以及刃柄之上的小巧的骷髅头。
骷髅头双目空洞,仿佛有无尽的黑暗藏身其中。
“咣”街对面的说书人用堂木轻轻在桌上一敲,顿时,声音回荡,满室皆静。
交谈的客人声音消去,所有一切仿佛静止了,出现诡异的一幕。
时间仿佛在刹那间凝固,交谈的客人张着嘴,饮水的客人拿着碗,就连穿着围裙的跑堂小二,倾倒的水也在空中停下来。
街外,喧声依旧,络绎的行人,手拿玩具奔跑的孩童,牵着驼马的商人,满载着货物摇晃着走过道路,铃声悠扬。
路边,蓬头垢面穿着破烂的乞丐跪在地上,一下又一下弯着腰,嘴中喃喃自语。
清溪镇,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是进入天伽帝国进入无尽森林绕道银月帝国必经之路。
三年前,白轲流落到此,起初以乞讨为生。后来这家面馆的掌柜收留他,让他在店里帮工,虽说没有薪工,但吃住倒也不愁。
三年来,他的面相好了许多。
“小白,不可分神懈怠”
懒散的声音从柜台边传来,让得白轲散去的意识集中起来,对面的茶馆依旧声音不断,遥遥传进他的耳朵。
“没有客人,也不让人歇息歇息”白轲嘟囔着声音,小声说道。
的确,除了他这位伙计和躺着安静歇息的掌柜,没有一位客人,萧条景象和对面的茶馆形成鲜明对比。
“非也非也”掌柜的脑袋从柜台下面伸出来,将一本厚厚的账本放在身前的桌子上。露出了大大的脸盘子。
掌柜一本正经地说了四字,然后便突然露出了笑容,只是透露着虚假与阴险。
“我天天供吃供喝,就是让你来看对面茶馆发呆的?”
白轲小脸一红,轻轻走到掌台前,十岁的他,身高也就和柜台差不多,他仰起小脸看着掌柜。
“洪叔,错了错了”碧轲轻声道。“我立马去把那三年未洗的老黑锅洗的锃巴锃巴亮怎么样?”
叫洪叔的中年男子老脸一红,伸出手越过柜台在白轲的披着脏头发的脑袋上一拍。
“怎么说话呢,什么叫三年未洗?什么叫老黑锅?
“那叫烟火红尘气,滚滚滚”掌柜黑着脸骂道。
“对了,”他一把抓住白轲的头发,力道重的仿佛要把头皮揭下来:“这撮毛整理整理,要是是我也不会在看着很恶心的面馆吃饭。”说完扔下几粒铜板在柜桌上。
白轲伸手把铜板一个一个捡起来,笑嬉嬉地道:“我这就去大发哥那里去收拾,不过这锅?”白轲脸上现出一丝为难。
“回来再做”掌柜又一次把身体掩在柜台下,肥胖的身子不见。
白轲嘿嘿一笑,转身走出了门。
“好,好”震天的叫好声从很远传来。
白轲顺着路没走多远,便见耍杂耍的牵着一只全身金黄的猴子,他把猴子放到一条细细的绳上,他在下面轻轻驱赶。绳子另一头,一位穿着黑色衣服膀大腰圆的男人轻轻拨动绳子,绳子便来回甩动。
在场围观的人看着猴子在上面灵活移动,早就喝声一片。
虽然有些好奇,但少年并未停留,他继续往前走,经过卖瓜果的小摊,他微笑招呼,经过卖布匹的庄子,他继续招呼一声。铺里的人也微笑致意。
白轲走过许多家,都一一招呼,很快,便拐进了一个巷子。
巷子不深,有一个小铺,铺门大开。正是发师刘大发的小铺,阳光照在小铺的门口,斜斜入了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