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轲跟在后面,也走进去。
房屋很新,都也落了很多灰尘,有许多蜘蛛网,还有一种淡淡的霉味,几乎不可察。
屋内陈设却也极简,几张桌子,一张两三人可睡的床榻,还有古旧的小柜和灯盏。
“便先在此住下,明日早些起,私塾有专供饭菜,有时间限制,过时不候。”
“然后,准备好,就在这几日,进行开脉”
“开脉?”
白轲一愣,有些不解。
李先生并未解释什么:“附近没有专职小厮,要是缺少物什,便去前院。”
白轲虽不知开脉是什么,却也并未追问,李先生不仅收留了他,在一定意义上也救了他的命。虽然他不知那青色光波从何而来。但,他总感觉和李先生有关。他走到床榻附近,将包裹放在床上,回头才发现李先生已经不见踪影。
白轲将屋舍收拾干净时,日光便出来了,苍穹之上的乌云散去,什么也没留下。
白轲看着屋外,有些意动,便关上门走了出去。
屋外,清风微漾,几朵绿叶被风拂断,轻缓地飞向了小湖之中,款款落下,如天女散花般飘逸。
湖面渐起涟漪,惊得鱼儿颤动一汪新水,涟漪便更多了。
白轲趴下身子,目光重新跃过栏杆,投在一池小鱼之上,看得他展露笑颜。
时间缓缓而逝,光芒最终从白轲挡住的身形中穿过,投在湖面,倒影有些昏,但能清晰看得一切事物,哪怕泛绿的浮藻下娇嫩的嫩荷与黄沙。
日光入水泛光,折进他澄澈目中,那如天空般净亮的眸中,竟是逸出丝丝血雾,血雾极淡,但在水中却清晰异常。
白轲伸出悬在水上的双手突然破水而入,将停在水面的一条金色锦鲤狠狠掐住。
鱼儿猛烈狰扎,鱼尾狠狠摆动,想要逃离白轲之手,水中泛起水滔,惊得安逸的鱼群哄散。手中锦鲤仍在挣扎,大尾拍在白轲小小的胳膊上,却纹丝未动。
此时的白轲已一把砸开身前阻着自己的栏杆,头悬的更低,仿佛落水一般。他砸栏的手抓住坚木制成的另一边围杆,眼中露出狰狞笑意,宛如恶鬼一般。水滔很大,溅在白轲的脸上,身头,他的长发垂落,几缕短小湿发贴在脸上。
天空,本已然渐熄的青光再次出现,形成一个大形保护罩。
一抹细小的光芒自护罩中散出,遥遥向白轲而来,细光很小,只有手指长短,却夹着一股浩瀚之感,所过之处,天地为之一凝。
青光眨眼便至,在将要钻进白轲身体时,被一只苍白大手所拦。
白轲周围空间凝固,风停住了,树影,草影,白轲的笑意,水的波滔,鱼的挣扎,水的溅落。一切都被定格。
而一切都只发生在院内,其他地方,一切正常。
大手手指点在光芒之上,它轻轻一颤,如小孩般缠上大手,在指间跳跃。
大手手指轻弹,光芒便重新融进青色光罩。
随后,大手便凭空消失,凝固的画面重新恢复如常。
此时,消失的青年先生又出现在白轲身边,伸手提起白轲身体,他就那么站立在湖面之上,毫无借力。
白轲如小鸡崽般被拎起,手中的鱼儿从他手中跃出,进水不见。白轲仿佛傀儡般一动不动。水滴入湖,涟漪再起。
李先生就那么浮空而行,一步步走向白轲房舍。
“看来,开脉之时需更快些了”李先生叹也似的说了一句。便推开白轲的屋门。
天空,光罩散去。一切恢如常,只余轻风掠动天上白云,好似轻叹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