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求你们,别放箭,怜悯怜悯我们吧!”
一个女人牵着两个五六岁的孩童,哀嚎着向自由军跪伏,弓箭手不知所措地看向身旁的军官,却发现军官也满是迷茫与痛苦,以致于居然没有意识到,在嘈杂的战场中,为什么一个女人的声音能如此清晰?
在麦尔身旁,费卡阴笑着,他故意在奴隶中安插了一些高手,用来蛊惑人心,坏人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他们混在好人群中。
“亲王殿下,还真是妙招频出啊。”麦尔在一旁讽刺道,奴隶属于皇家督战团的下属,平常用来供他们驱使,但麦尔也知道,一个高级武士,是不可能被当做炮灰使用。
“皆是为了帝国,奴隶就是祖先或自己犯下大罪的人,能用如此方式赎罪,是一种幸运。”费卡一本正经地说道。
在奴隶群中的几百中天军,名义上是与奴隶们共同前进,实则却是军中最凶狠的督战队,他们枪戳刀砍,逼着奴隶们前进,让他们的哀嚎声更加响亮,令人为之落泪,奴隶战法不是什么高明的战术,却屡试不爽,它的精髓在于瓦解人的斗志。
何画扇向柯洛尔使了个眼色,柯洛尔苦笑着点了点头,他毕竟还不是圣级,即便出手,也不会造成圣级大战的提前爆发,而处理混杂在奴隶中的高阶修炼者,显然是个必要的任务。柯洛尔抄起一把圣器弓,也没用箭,弓弦抖动,十余道箭光飞过,随之,十几个形态各异的“奴隶”被炸成肉沫,然而何画扇清冷的声音传遍全军:
“以自由王的名义下令,立刻放箭。”
有人放了第一箭,士兵们自也会跟随,密集的箭像一把梳子,将密密麻麻的奴隶梳平,不少人皆是在默默流着清泪,他们终究还是沾上了无辜之人的血。
一批又一批的奴隶,渐渐将护城河填平,不仅是在用手中的沙土,还有他们的尸体与灵魂。
踩踏着奴隶用生命搭建的桥梁,中天军全军压上,先锋是军中所剩不多的余晖军旧部,麦尔抽调了一半大概四万人用来打头阵,不是麦尔要将余晖军的老底子打光,而是地方守备军人多势众,如果余晖军不展现出血性,地方守备军绝对不会拼死战斗。
至于说打头阵的不是奴隶们吗?即便麦尔不喜欢用奴隶战术,也并不代表他认可奴隶是和他平等的人,更不要说是军人。
第一波攻城会遇到最顽强的抵抗,是在所有人的预料之中,精锐的余晖军手持鬼头大刀,挥起阵阵恶风,他们像蚂蚁般爬在城墙上,要将青湖城啃食殆尽。
在地方守备军中,麦尔抽调了一部分训练还算不错的人组建了五个弓箭军团,用来掩护前线两个步兵军团的进攻,他们难得奢侈地没有节省箭矢,双方铺天盖地的箭雨在空中碰撞,奏响一曲钢铁之乐,但显然,数量更多的中天军要占据优势。
弓箭手向两边靠拢,他们留出了过道,供一个又一个步兵军团通过,麦尔已经想好,就如此一个个的填进去,要么自由军先被堆死,要么中天军的血先流干。
现在的他已不指望什么兵法阵型,奇谋韬略,和一群只会混饭吃的地方守备军讲兵法阵型,是对牛弹琴,对何画扇用奇谋韬略,是班门弄斧,中天军最大的优势就是数量,没准这群地方守备军死光了,还能减轻一下帝国财政的负担。
如此密集的兵马,让自由军根本不需要瞄准,只需不断地放箭,为了能迅速接近城墙,士兵们的护具并不严密,让小小的箭矢就为他们敲响了生命的丧钟。
一旁的副将本想提醒一下麦尔,却被他眼神中的冰冷吓退,谁都不曾想到,在不知不觉间,一代名将麦尔的心正在向蜕变成恶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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