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田达也一张脸一张脸地仔细看过去,但是浅草寺里的行人实在是太多了,他们每一个人都神态自若地走来走去,松田达也并没有从中发现什么熟面孔,也没有发现任何人的目光聚集在他的身上。
难道是自己太敏感,所以搞错了?松田达也无奈地挠了挠头发,刚准备蹲下身子,和刚才那个被自己吓哭的小女孩道个歉时,他才尴尬地发现,那女孩早就被自己的爸妈给带走了。
他只能苦笑着又站了起来,抬眼看了看观音堂内那座高大的观音像。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松田达也总觉得菩萨正看着自己,用一种怜悯而又悲怆的眼神。
作为菩萨,它自然是佛口佛心,众生平等,不会因为他有一个卑劣的灵魂而无视他。也许,刚才自己感应到的眼神,正是这具观音像的眼神吧。
松田达不想在这里继续待下去了,他犹豫了好一会儿,最终还是停下了脚步,给观音像鞠了一个深深的躬后,这才转身离开了浅草寺。
第二天下午,松田达也去给长谷川春奈送快递时,她正站在自家的门口,身上套着一件睡衣,衣冠不整地叼着一根女士香烟,一个劲地吞云吐雾。
可长谷川春奈对香烟明显并不熟悉,刚吸了两口就被呛到了嗓子。松田达也本想劝她几句,吸烟有害健康,还是少抽为妙,但最终还是牢牢地闭紧了嘴巴。
自己巴不得这女人早死早超生,吸烟如果能让她早些翘辫子,那何乐而不为呢?
松田达也的腹诽,长谷川春奈自然是一无所知的。她上下打量了他一番,一直看到他有些不自在了起来,才开口问道:“松田先生,看你发给我的照片拍摄时间,昨天北原夏树快十一点的时候才去了浅草寺,而且还特地穿了和服?”
松田达也点头称是,长谷川春奈却露出了一脸疑惑的表情:“那可真是奇怪了,我找私家侦探跟踪了北原夏树整整一个月,每次她都是十点前就到了,也从来没有穿过和服。这可真是太巧了,怎么一换成松田先生跟踪她,她就开始隆重起来了?”
松田达也忍无可忍地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他觉得那边最粗的青筋开始突突乱跳,让自己头痛欲裂,顺带着连牙齿都疼了起来。
现在,他或多或少能理解古代那些跟着暴君的忠臣,那欲哭无泪,叫天不应叫地不灵的心情了。真是将帅无能,累死三军,自己曾经对长谷川春奈起过异心确实不假,但是也不至于一次又一次地怀疑他的忠诚吧?
这突如其来的厌烦感让松田达也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嘴。他从唇边溢出一个冷笑来,讥讽地说道:“长谷川小姐,您这一天天的,可真是够闲的。我告诉你,我可不是你的那些裙下之臣,一天到晚只想着要讨你的欢心。你如果不相信我,那我们从此以后就一拍两散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