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贤居,大开大门,门口吹拉弹唱,可食客们并不进屋吃饭,日上三竿,老乞丐带着众人来到了希贤居。
老乞丐抱拳,“伯升在呢,我们来吃饭了,快点上好酒好菜。”刘演笑笑,并未答话。
众乞丐落座,不多时,酒菜摆了上来,众人大吃大喝起来。孙七接过一个伙计递过来的酒坛,那伙计一脸愠怒,孙七喝道,“瞪什么瞪,你再瞪一个试试。”
伙计名叫吴九,大叫起来,“我哪敢瞪你,我天生就长这样。”吴九侧身而走,手指不巧撞在了孙七手背上。
孙七嘟囔两句,“大爷我不和你一般见识。”说罢扒掉泥封,“白露酒真香啊。大哥,喝点白露。”
孙七给老乞丐倒满,老乞丐一饮而尽,“你也喝呀。”
孙七大笑,“我今日腹痛,只吃饭不喝酒。”
老乞丐呵呵一笑,“这白露劲足,最起码得十年的陈酿了。”
“大哥,多喝几口。”
刚才和孙七口角的伙计被刘演叫了过去,“吴九啊,我知道大家肚里都憋着气,好好应承着吧,忍忍,这事今个就解决了。”
吴九笑道,“那好,让官府的人把他们都抓走才好。”
刘演笑笑,“你忙去吧。”吴九扭身就走了。
刘演摸着下巴,“老癞头,我见吴九有些不对劲啊。”
“谁说不是,平时偷奸犯懒,多少人看见他偷吃偷喝,手脚不勤,一味睡觉歇息,早就想赶走他,今天反倒这么做活殷勤,见鬼了。”
“要不是看他家里揭不开锅,也不会留到现在啊,老癞头,找个兄弟盯着他。”
不消片刻,门外人声嘈杂起来,又来了二十几个乞丐,只是这波乞丐衣衫干净,精气神抖擞,全然不像陈宝祠的乞丐破衣啰嗦,为首乞丐叫郑十,朗声高喝,“五帝祠乞丐拜会希贤居。”
言毕,郑十身后转出来一个乞丐,将一幅画像挂在了希贤居的墙上,伍子胥戎服江边祭拜图。
当年伍子胥落难,被楚国兵士追杀,逃到了江边,伍子胥已经饥饿数日,命悬一线,偶遇浣纱女,便向其行乞。浣纱女提供了饭食,救了伍子胥一命。传说浣纱女却为了保密,投江自杀而死。伍子胥逃到吴国,终于建功立业报了家仇,才再次来到江边祭拜浣纱女。
究竟是伍子胥恩将仇报,做了韩信杀樵夫的事,还是浣纱女真的不顾自己性命也要保全伍子胥,永远隐藏在历史真相里。后人只是借助浣纱女的死来进一步美化伍子胥罢了。
郑十带人坐在酒铺另一侧,陈宝祠的老乞丐哈哈笑道,“老兄弟来了啊,我们要回吴地祭祀伍爷爷,特邀请诸位来此一聚,今日酒菜,我陈宝祠的来结账,你们尽管吃喝。”
郑十笑道,“老兄抬爱,在下不敢当,今日五帝祠来此吃饭,自然自掏腰包。”
说罢,掏出来一个钱袋子,“这是饭钱,绝对足量。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吃饭必须给钱,从没听说过吃白食的。”
老乞丐笑呵呵地,不予理会。
郑十说道,“相识数年,一直不知老兄名讳。”
老乞丐摇头,“家业败落,沿街乞讨,愧对先祖,不提名姓。”
“哈哈,吃饭不给钱,你有脸提姓名吗?”
话不投机,老乞丐退到了一边,吃喝了事。房内安静下来,两拨人互相瞪着不语。
五帝祠、陈宝祠两派乞丐齐聚希贤居。
刘演眼睛一亮,“一定是父亲神来一笔,我怎么没想到呢,五帝祠为人仗义,自己节衣缩食,乞讨度日,节省钱财资助孤寡,都是英雄人物,前日里请来帮忙盯梢,而今彻底支持我希贤居,真是义士,悔不该当初早早结交啊,遗憾遗憾。
哈哈,也只有这五帝祠的豪杰们能压制陈宝祠的无赖,道不同不相为谋,姜是老的辣,人是老的精啊,爹爹威武。”
这时一名胡裙美姬听从刘演安排,给五帝祠乞丐端上来酒菜,路过酒桌,陈宝祠的乞丐刘一陈二同时探出手来,一个抱腰,一个搂脖子,上下其手,美姬害怕,高呼起不标准的汉话,“登徒子。”言毕给了刘一陈二两个耳光。
张三高喊起来,“打人不打脸,你既然打脸,我们就打你的屁股。”
李四娇笑,“这么漂亮一个姑娘,就因为摸了一把你们的脸,你们就要狠心打屁股,没良心啊,你们得好好安慰。”
刘一哈哈大笑,对着美姬的屁股就拍了起来,“这就是我的安慰。”美姬哭了起来,陈二也不相让,大嘴亲吻美姬的脸颊。
众乞丐嗷嗷怪叫起来,美姬高声呼喊,两个伙计小厮过来解救,众乞丐与之交手对打起来。
郑十大怒,“真是给伍爷爷丢人,来人,今日替伍爷爷教训他们。”五帝祠的人拿着棍棒扑了上来。
这时孙七偷偷走到赵六身前,踢了赵六一脚,赵六点头赔笑,赶紧趁乱奔向后厨,孙七目光闪烁,嘱咐周八几句,周八跟了过去。
刘演躲在暗处冷笑,“肥猪呢,你快去看看。”小驴子吕卫小声道,“朱彪去魏家帮忙卸货了,还没有回来。”
刘演一阵气闷,“叫他习惯了,我给忘了。不好,今日是曹家卸货的日子,马大脸和瘦猴呢?也没有回来吗?”
小驴子吕卫道,“他们在曹家啊,往常这个点,乞丐们还不来呢,谁想到他们今日早来了半个时辰。”
刘演气闷,“这老乞丐选得日子、时辰也太刁钻了。小驴子你快去后厨,这要出事了。”
“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