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人生就像一杯茶,人的动作只有端起和放下茶盏,而茶叶只有两个状态,浮起和沉下。浮浮沉沉,起起落落,苦乐参半,冷暖自知。
有人说,人生就像一首歌,曲调婉转,高高低低,不知何时达到高潮,更不知何时只是一段和声或着铺垫。
也有人说,人生就像一次旅行,有的在这里相逢,有的在那里分别,能同行一程,已是莫大的缘分。没有几个人能和我们一直并着肩带着笑容走向前方,离别才是人生常态。
无病得了贪泉奇遇,回到了地面世界的正常生活。
姬麓瑶和嬴姣一道离开,为了自己的责任,也为了以后的憧憬。
伯奇云清做了自己生来后最重要的一次选择,好风凭借力,送云上清霄。
无病与家人团聚在一起,开始享受生活的温馨,只不过无病时常发呆,望着漫天的星斗,仔细回忆着往事。
刘家人得了关夏瑰和关必惠的解释,对姬麓瑶的骤然不辞而别,心有不愉,见无病闷闷不乐,众人默契地再也不提姬麓瑶三个字。
刘钦来到无病身边,“儿,你师父着人送来一封信,我读给你听。”
刘钦清清嗓子,“无病,见信如见人,为师在江南游历,见叶落水潭,鱼吻飞花,白发苍苍之渔翁乘筏垂钓,弹剑而歌,清越而豪迈。
词曰: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山间之清水,风间之明月,来往所去,不着痕迹,飘飘居何所?天地之广大,未尝往也。盈虚者如彼,而卒莫消长也。盖将自其变者而观之,则天地曾不能以一瞬;自其不变者而观之,则物与我皆无尽也。
为师感慨良多,人生能得几回闲,空闲一日便得两日,人生由此延年益寿。
家父曾说,人生空闲不是自甘岁月静好,静看庭前花开花落,那窗前的云展云舒实在为飞得更高更远而在集聚力量。
云气如此,终能兴风布雨,雷霆万钧。
人生亦如云气,但凭借自身力,直上青云之巅,一览众山小,品味长河落日,落晓星沉。
人生之激昂,大风云飞扬,以深沉的狂飙风龙意志,不断编织宏伟的云霞蒸蔚的梦想,让炽热的感情激荡生命的深泉不住奔流,如此青山对开,扬帆向日万里航,将一个个目标实现,变不可能为现实。
轨迹不是天定,人力亦能开拓新图,冲出一片新天地。
岁月悠悠,衰微只及肌肤。理想常有,青春自然永驻。
勇锐进取,胸中吐万丈长虹,风华常留存。
怯弱苟安,头顶曳千里长风,难以鹏正举。”
“儿啊,这是一篇文白同映的佳作,文采飞扬,至理至道!你能明白其中的深意吗?”
无病点点头,“爹,我心中不苦,我只是在思考,在悟道。”
刘钦笑笑,“孩子嘛,就要活泼一些,你的弟弟和妹妹正在院里玩呢,你陪陪他们!”
“哪来的妹妹?”
“你关姨娘生得双胞胎,大的男孩叫霹,小的女孩叫雳。”
“哦,我一直以为都是男孩呢!”
“惠儿把女孩当男孩养,打扮得与她哥哥一模一样,这也是关家的风气,男儿要刚强,女儿更要英武。”
无病点点头,“爹,我去跟他们玩了。”
刘钦看着孩子们玩得开心,感叹人生无常,一年中,族中多位老人过世,又有多个婴儿降世,一辈新人替旧人,刘钦手缕胡须,“人世不重在,生年难满百。一花终辞枝,叶凋归尘埃。如雨知秋心。来去坐莲台。享受人生,珍爱幸福吧!”
刘钦看着天空,云来雾往,黄日晦明,“惠儿说,天上浮云如白衣,斯须变幻如苍狗。古往今来共一时,人生万事无不有。三年前的长安,短短几个月,就如这白云变幻,有的人被遮住了光,再也不能露面,就像淳于长,身死族灭。有的人却如这中午的太阳,如日中天,正如这王莽,权柄旺盛。”
却说淳于长、许孊二人私通往来不断,一连数月,在一起放纵着人生。
王莽得之一切按照计划,心情很好,王莽喝了口茶,“擎天兄,朝野越来越多的人批判我骄奢淫逸了,淳于长那边如何了?”
“淳于长称呼许孊为小妻,二人过起了生活,双宿双飞。门先生派人送话,许废后通过姐姐许孊贿赂淳于长,希望淳于长替她说情,昨夜里,在皇宫后花园,淳于长以议立许废后为左皇后的名义,胁迫诱奸了许废后。
许废后将自己多年珍藏的钱财珍宝尽数送给淳于长,多达千万。淳于长调戏婕妤赵飞燕,自称小皇帝。
这赵飞燕入宫已经一年多了,一直没有身孕,那被淳于长送入宫中的赵合德也被皇帝宠幸了半年之久,然一样没有怀孕。
皇帝身边有妃子怀孕的传闻,据门先生所言,孕者不足月,便没了,不是我们的人做的,是她自行的手笔,这是个狠女人啊。
所以这歌谣‘燕燕,尾涎涎,长使君,时相见,木榻轩窗,同赴巫山。木门,仓琅根,燕飞来,啄皇孙。皇孙尽死,燕子啄矢。’已经散布开了。
而且淳于长威压小官小吏,逼迫朝中大臣,公然索贿,转而贿赂其余朝臣,那些朝臣不敢收,都退了回去,淳于长就用这些贿赂广蓄姬妾,纵情声色,哄着皇帝到他家逍遥好几次了。皇帝留宿淳于府,带去的宫女被淳于长占尽了便宜。”
“哈哈哈,淳于长离死不远了。擎天兄,该公布我母病重的消息了。”
是夜,王莽在渠氏饭食了下了泻药,老人家腹泻一宿,一连三天,只剩了半条命,形容枯槁,宛如骷髅。各级官吏听说王莽母亲病重,平日里王莽资助友善众人,急公好义,于是大都来探望莽母。
王莽让王静烟出门迎接,王静烟穿着粗布衣裙,没有首饰,简朴至极,众人都以为是个婢女。
众人到的内室,只见家具器皿都很陈旧,王静烟以家主夫人名义招待众人,众人才发现这婢女竟是王莽的正妻。而王莽蓬头垢面,双目猩红,衣不解带,已经服侍了三天三夜。
人人称道王莽孝顺,王莽贪财中饱私囊的谣言不攻自破。
夜阑人静,公孙护胤立在王莽一边,抱拳道,“主人,该收网了。”
王莽笑笑,“布局这些时日,再几个月都要满两年了,终于要收了这条大鱼了,但我不去收这个网,就由皇帝自己来吧。”
说罢二人大笑起来。
王商做大司马没有多少时间便病重,口不能言,路不能走,不久就辞去职务,由王根接任大司马,说也奇怪,这大司马的头衔到谁的头上,要么病死要么病重。
王根也不例外,才刚刚当了半个月的大司马,座子都没热乎,就一病不起,侍奉在一旁的王莽趁机说道,“淳于长见到叔叔病重,连日来饮宴庆祝,说叔叔久病不起是天赐良机,逢人就说要取代叔叔,甚至向他人封官许愿。”
王根大怒,“这个丧心病狂的东西,我听下人奏报,说淳于长日日夜夜诅咒一个写着大司马的木偶,本来我不信这个的,可大哥、堂弟、五哥相继重病,大哥堂弟年纪轻轻就撒手人寰,看来就是淳于长的卑鄙伎俩。”
“还有比这更严重的,淳于长给朝臣大肆送礼物,并与许废后私通,接受许废后的贿赂,许诺许废后复位为后。然而淳于长进献了赵飞燕赵合德,妖媚陛下,且都是淳于长享用后再转给陛下的。
淳于长伙同赵氏姐妹戕害其他妃嫔生产的皇子,童谣都说,‘燕燕,尾涎涎,长使君,时相见,木榻轩窗,同赴巫山。木门,仓琅根,燕飞来,啄皇孙。皇孙尽死,燕子啄矢。’
叔叔,淳于长要做吕不韦啊,这赵姬故事又要重演,谁知日后赵氏姐妹生下的是不是淳于长的孩子啊,淳于长所图不小啊。”
王根听后大吃一惊,“我也听到了这个歌谣,没当回事,原来讲得是赵飞燕和淳于长,皇孙死,燕啄矢。二人大胆包天,既如此,你为何不早说呢?”
“不知道叔叔是不是也被淳于长收买了啊,所以一直不敢说啊。”
王根讥笑,“王莽,这么隐秘的事,你又是怎么知道的?还是说你所图不小啊?”
王莽慌忙跪地磕头,“叔叔,莫要错怪,莫要冤枉,我心昭昭可比红日,实在是一心赤诚向着王家千秋的基业和汉室万代的江山。”
王莽跪地磕头,头皮破了,鲜血直流,“我以王莽名义起誓,敢有半点私心,天打雷劈、挫骨扬灰。”
王根见王莽发了毒誓,心中相信了几分,“侄儿,快起来,我就是随口问问。”
王莽跪地不起,“叔叔,抓奸抓双,拿人拿脏。我有证人。让淳于田进来。”
不大会儿,黄朗和王根家的仆人领进来一个小伙子,小伙子慌忙跪地磕头,“参见大司马,参见王使君。”
“你是何人?”
“小民淳于田。淳于长的族弟。我发现淳于长居心不良,阴私泛滥,谋逆篡位,罪不可恕,这是要害死淳于氏九族啊。是故将所见所闻如实禀告天下第一贤良王使君阁下,只盼王使君和大司马挽救朝堂,击杀淳于长,不要让淳于长一人的野心毁了淳于氏上下数百口人啊。”
说着叩头不止。
王根坐了起来,“把你知道的,一桩桩一件件,仔仔细细说来。”
“诺,我自幼陪伴淳于长,相处二十多年了,这事要从阳阿公主府上的事说起”
王根听完脸色阴晴未定,心中滔天的怒火在慢慢积攒,“王家大哥、五哥的死和淳于长脱不了干系,真是个白眼魔狼。”
王根连夜带着王莽、淳于田向太后王政君禀明了情况,太后十分震怒,当即命令王莽率领射声校尉扑向淳于长的府邸。
王莽早就准备好了,紫衣卫和射声校尉一暗一明同时行动,扣押了淳于府所有人,布置好证据和证人。
天亮时分,王根将情况报告给皇帝刘骜,刘骜将信将疑。
王根再拜,“淳于长狼子野心,所图甚大,稍一耽搁,只怕走漏消息,让他从容布置,王家蒙羞,不知何人被淳于长收买,朝中大臣也多是淳于长党羽,不当机立断,大汉危矣。”
“那先拘押起来吧。”
王根站起来,“来人,陛下诏令,拘押淳于长。”
淳于长被御林军半夜抓了起来,关在大牢,淳于长不明就里,花钱托人找舅舅王立的儿子王融打探消息,王融和淳于长臭味相投,常一起玩耍为非作歹,当下打听清楚了,把情况全部告诉淳于长,淳于长吓得惊慌失措,连忙写了礼单,让王融带给他父亲王立,拜托搭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