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病、卓戎、彭寞竴和公孙肱竹林结义,共赏圆月明当空,同品蟹黄话家常。
长安城,王莽针对内奸和南阳鲍家的伺机报复发动了一场行动,期待一石两鸟,并敲山震虎,让南阳不得不俯首称臣。
关家与王莽合作,早早防备着王莽的背叛,多年前布下了伏笔计划,关家武馆精选的少年武士打入了王莽的紫衣卫,难之有难,每个人都是一笔宝贵的财富,来日必有大作为,他们已经成长为青年了,在王莽的爪牙卫队紫衣卫中供职。
紫衣卫,王莽的毒牙、匕首,其使命一是保护王莽,二是打击王莽的敌人和异己者,并夺取其财物,供给王莽的大计,同时采用各种手段,抢夺资质合适的孩童,通过弱肉强食的丛林法则培养成杀手,不断为紫衣卫供血,为王莽大业充当马前卒。
然而关家派来的这些潜伏者,从孩童中遴选,长大后也没有独当一面的机会,与敌争斗经验不足,中了王莽的计策,暴露了自己,青尨以死警醒同伴:潜伏要懂得隐忍,懂得舍弃,更要忘掉自己的身份,虔诚地做一个潜伏者,没有召唤绝不可擅自行动。
潜伏这条路,有死无生,从踏上这条路开始,沿途长草遮路、荆棘纵横,仰首乌云蔽天、狂风刺目,悬崖深渊不时在草丛、荆棘之后出现,惶然与险峻永远陪着他们,稍有不慎,便永堕黑暗。
鸷鹫凌空窥视,豺狼草丛伏击,蛇虫岫穴待守,鼍鼋水边伺机,危机无处不在,险情无时不现。
悬崖之上,盲人骑快马,不得不小心。深渊之侧,夜半赶急路,不得不谨慎。
青尨死得干脆,紫衣卫内讧好比溪云初起,青狼首、青曼陀罗怒目而视,谁也不退,紫蟠螭冷哼一声,“弟弟,你的手不要伸的太长。”
青狼首喝道,“让开,别怪我无情。”
青曼陀罗眼睛一动不动,突然快手快刀,刀尖停在青狼喉咙处,“曼陀罗有毒,谁人不知,我护食。”
紫虬生气了,拔出佩刀来,“大胆!”
紫蟠螭哈哈大笑,按着弟弟紫虬的手,一手指着青曼陀罗,“小兔崽子,当年你们这帮孩子在我手底下受训,就你青曼陀罗手黑。”
这时青獒赶了来,其人身上鲜血斑斑,青獒见往日熟悉的青尨躺在了地上,血污一片,已经死透了,眼神一暗,低头道,“老大,何武家中有甲士,作战不利。”
紫蟠螭拍拍青曼陀罗肩膀,“收起刀。诸将听令,随我去何家。青曼陀罗、青隼搜查叛徒青尨。”
紫蟠螭带人离去,青獒回头看了一眼,轻轻叹息一声。紫虬不动神色,在青曼陀罗、青隼、青獒和紫蟠螭身上来回扫了几遍,点了一下青狼首肩膀,使个眼色。
青曼陀罗大步走到青尨近前,“我来搜,这小子财迷一个,平时又吝啬,我看看到底攒了多少钱。”
青隼狞笑,“战利品归公。”
青曼陀罗目不斜视,“吵吵什么,一会儿分你点,剩下的再归功,贼还不走空,我们何时做不赚钱的买卖。”说话间,青曼陀罗将青尨扒了干净,暗器、玉佩、饰品都搜刮起来。
青隼晃着刀,“别光顾着财物啊,有没有什么记号、秘密啊。青曼陀罗,你虽然比我高半阶,可我今天必定立功,之后你就是我的手下了。”刀光中依稀反射背后的情形,青隼装作漫不经心地样子,不时观察着。
青隼眼神一缩,“哪天咱们大战一百合。”说着移动脚步,遮挡住青曼陀罗的身子,俯身下去,“这玉佩咱们卖了分钱吧。”
青曼陀罗快速扯下青尨脖下的一个饰品,点头道,“三分归公,剩下的我四你六。”
“那怎么行,必须五五分成。”
“成交。”
青隼啐了口唾沫,“也没啥特别东西啊,钱都花哪了,八成都花在芙蓉园了吧。青曼陀罗,你在这等着吧,看着尸首,我去何武那抢功去了。”
“你怎么不留下?何武有甲士,点子扎手,那的功劳可比杀青尨大多了。”
“就是,咱们得赶紧过去,我最看不起紫蟠螭和紫虬这对蠢人兄弟了,仗着自己自幼与青绿二龙使交好,靠着奉承送礼才当上了紫衣级别的头目,数典忘祖,改了名姓,做人家的干儿子。”
“青隼,你尽管骂紫虬,别带上我的头头。”
“哈哈!”
二人你一句我一句,一道离去了。
黑暗中一双眼睛盯着青曼陀罗的举动,待二人走远,跳了过去,原来是青狼首。
青狼首围着青尨的尸体转了一圈,又仔细翻检了青尨的衣物,细细回忆青曼陀罗和青隼的动作,青狼首自认为看的清楚,二人只翻找了财物,青尨身上并无他物,“也是呢,一个卧底又会在身上留下什么,青尨为什么要背叛紫衣卫呢,被收买了吗?”
何武,当朝的御史大夫,是王莽的手下,参与拟定限田、限奴婢的政策。然人红是非多,有人举报何武窝藏了刺客。
紫衣卫这才来何武家搜查,没想到何武拒捕,家宅中的护卫披挂铠甲与紫衣卫大战。
紫衣卫轻装,一时难以战胜这些甲士,索性紫衣卫自幼刀口舔血,武艺高强,,院里血染大地,十个甲士被斩杀,紫衣卫付出了两死三伤的代价。
青曼陀罗和青隼赶到,当今加入战团,青曼陀罗刀法犀利,一人独杀两个甲士,青笋召集了部下,施以暗箭,不多时,便杀光了甲士。
这会青曼陀罗退到一边歇息,紫蟠螭拍拍青曼陀罗的肩膀,“不错,见了血,胆子果然大了。”
“老大教导的好,多谢老大栽培。”
“青曼陀罗,你的功劳,我会尽数上报的,我看好你。”
青曼陀罗单膝下跪,“为老大赴汤蹈火,在所不辞。”紫蟠螭哈哈大笑。
这时青狼从屋里拽出来一个老头、一个中年人和一个年轻人,只不过老人和年轻人已经毁容,面目恐怖,老头已死。
中年人梗着脖子,“紫龙来没来?你不会在蒙骗我吧?这戏演到这就差不多了。”
青狼首皱着眉头,这时人群中走出一个紫衣服绣着金蟒蛇的中年人来,“何大夫,你着急什么?来人,给何大夫松绑,今夜是主人安排的演练,同时诛杀刺客、铲除内奸,而今一箭双雕,不错,不错。”
那年轻人受了伤,躺在地上,破口大骂,“何武,你竟然欺骗我们,你这个背信弃义的恶贼,我家主人当初资助你读书,没想到你如此对待我们,我变成厉鬼也要杀了你。”
何武冷笑,紫龙拉着何武的手,“这个老头和年轻人就是鲍家人吧。”
何武笑笑,“没错,那老头是鲍盛,来长安所图不小,他得了朋友示警,逃了出来,我按照大司马吩咐,果然在路边接到了鲍盛,把他们蒙骗到此。但那个年轻人一直说是仆人,不清楚他的身份。”
紫龙笑笑,“主人安排了好几路人马,都是和鲍盛有过交情的,这些人都很明事理,都在路边等着捉他呢。这一老一小,还自我毁容,谁不认识他们是鲍家人啊。那年轻人多半就是鲍定瑜了。”
年轻人冷笑,“鲍家这么傻,会派自己的孙子来长安做这杀头的罪?小主人早被老主人打晕,派人送走了,我老主人和我一主一仆来联络王立,王立才是此行的大目的。谁人不知,王莽、王立有仇,王立被勒令在家思过,王莽竟然剥夺王立的侯爵,他们的仇不共戴天。”
紫龙眯着眼睛,“好像有几分道理。”
紫衣卫众人心里跟明镜一样,都知道王莽收拾王立,让王立永不得翻身是早晚的事。
何武大笑,心内惶恐,不时瞟着满地的血污,“这院子里的甲士,都是紫衣卫的人,据说紫衣卫每年都淘汰百八十个武艺精湛的杀手,想不到这十几个大活人为了配合紫衣卫演戏,真死了,啊,真狠。”
年轻人目视着周边,嘴角的鲜血已经干了,嘴唇翕动,“杀了我,杀了我。”
青隼上下打量,年轻人双手耷拉着,流血不止。
紫蟠螭心中不满,“今天一晚上被当成猴子耍,耍自己的还是上司,憋屈憋屈,青尨八成就是被害死的,这帮人见不得我势力长大。不是鲍家人,更好,牵出来了王立,这功劳只会更大,我可不能给两个干爹丢脸。”
青狼一把提起年轻人,“老大,这两个人我盯了很久了,过武关来的长安,这年轻人武艺精湛,我看就算不是鲍家人,多半也是南阳武馆的嫡系子弟,好好拷问,定能查清武馆到底有什么其他图谋。”
紫龙笑笑,“哦,你可有确凿的证据?南阳武馆在我大汉地位超然,军中子弟多出自武馆呢。而且他们心狠,懂得弃卒保车,纵使何大夫做证人,武馆就是是不承认呢?紫衣卫有刺客,武馆也有,万一杀了何大夫,我们连证人都没有了。”
“没有证据,但可以创造证据。”
“哦?”
“将这老头悬挂在宛城闹市,赤身裸体。”
紫蟠螭哈哈大笑,走到紫龙身前,“老大明智,不过今晚这功劳是我的。老大,您也得为我在主人面前多美言几句,我有个法子,光悬挂尸首不管用,还得把这一院子的死尸都利用上,我们都可以证明他们是汉军中的武馆子弟。”
紫虬生怕自己的哥哥抢走功劳,连忙凑过来,也来献计策,还未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