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再慢就来不及了!”
那女子有些气喘,边跑边说道:“娘娘那边唤我们过去,半分也耽搁不得!好在娘娘知道你一早被太子殿下叫去,一时半会儿回不来,这才许我出来找你……唉,雅琪姐,你的声音怎么不对劲?”
沈彦秋猛的一震:把这茬给忘了!
“这几天修炼出了点小问题,却是把嗓子伤着了……哎呀,这都是无关紧要的小事,还是赶紧走,莫要耽误了娘娘的事!”
得,此时抽身不得,总不能一招把这小姑娘撂倒,扭头就跑吧。
也不知道她说的是哪位娘娘,若是鹤星恫生母也还好说,若是别的嫔妃,保不齐就有法力深厚的高手,若是被看破变化,说不得真得下一趟天牢大狱。
等下还是赶紧找个机会开溜……这妮子抓的太紧,实在不好挣脱。
“你也知道不能耽搁?”
那女子没好气的道:“娘娘是宠着太子殿下不假,我也知道你爱慕殿下,恨不能终日相伴左右,可也不能赶着殿下的事情要紧,忘了娘娘平日里的恩泽!”
“今儿个可得注意了,我听雅祯姐说,殿下偷偷送了个外人到梧桐苑见公主,据说是什么大悲宗的家伙!你听听,大悲宗,大悲宗,一股子寒碜劲儿,该不是浮屠那群光头和尚的门派吧?”
“殿下送个和尚去梧桐苑干啥?公主的心病那是听经能听好的吗?唉,不过这事儿也说不准,要是那和尚生的漂亮,再顺着公主的意说几句中听的,说不定也有些用处!”
沈彦秋被她拉着小跑,只觉两块肉在胸口不住震颤晃的难受,想着这个叫雅琪的女子伟岸的高耸,又不敢施法收缩几分,已是有些心烦意乱,又听得这女子喋喋不休的叨叨个不停,更是心口发闷。
我哪里像和尚?
我看你才喜欢和尚,便只有你这种养在深宫内苑,平日里碰不着男人的才喜欢那些光头的事物!
沈彦秋忍不住腹诽,不无恶意的想到某些邪恶的事情,又忍不住笑出声来。
那女子奇怪的道:“雅琪姐,你笑什么?是不是也觉得我分析的对?我就说嘛,公主只不过是思念郎君,只要把那个吃干抹净不认账的东西抓过来,交给公主发落就成,弄个和尚过去顶什么用?”
沈彦秋听她越说越是没谱,连忙打断她道:“这些话也是咱们能随便说的?你就不怕被人听见告上去受罚!”
那女子立即回过味来,赶忙一捂嘴,模样鬼祟的四下张望,瞧着四下无人,巡逻的披甲士也走的远了,这才松了口气,一个劲儿的拍着胸脯道:“哎呀,你可吓死我了!”
沈彦秋变化的雅琪高她一头,目光居高临下,入眼便是雪白一片,深不可测的沟壑似乎连他都能整个藏进去,忍不住咕嘟咽了口口水,连忙把目光挪开。
“云中城的女子穿着都如此么?轻纱朦胧也还罢了,这山峦巍峨之处也没个遮挡的东西?哼哼,看来我这位便宜岳父,也是个爱吃油腻的货色!”
两个人顺着广场一路向宫殿内跑去,及到了宫殿门口,沈彦秋抬头看去,这才看清上面挂着的匾额,正是“坤宁宫”。
沈彦秋纵然守拙再孤陋寡闻,也知道历来只有正宫皇后,才能住在坤宁宫之中,于皇者的乾元殿相对应。
这么说,这女子口中的娘娘,说的正是鹤星恫的生母,那个一直痼疾缠身卧床不起的云影鹤后。
初见鹤星恫时,便是她到火雷原采摘血芝,沈彦秋当初还以为凭着一头血芝,就能治好他母亲的病,如今想来,鹤连山以一族之尊,堂堂出窍宗师,都没能彻底祛除王后的病症,一头血芝又不是什么稀罕物,能有什么作用?
以鹤连山的身份,便是上至九重天,中至修行道,下至幽冥界,哪里不能求一味灵药来?神仙道的九转金丹,大普度寺的大小还丹,东海龙宫的神龙秘药,幽冥鬼道的血肉灵芝,哪一个不是活死人肉白骨的无上神药?
便十二正宗中其他的门派,也各自有秘传的顶级丹药,只要肯付出相应的代价,置换几粒也不是什么难事,鹤连山不可能舍不得这些代价,那为何王后的病至今都不见好转?
难道真是金石无医的绝症?
哀无心以真灵丹定住王后的伤势,又断言能够治疗此疾致其痊愈,难道他给沈彦秋的真灵丹,当真有如此功效?
怎么可能?
沈彦秋怎么也想不明白,但哀无心并非信口开河之人,既然张了嘴说的明白,必然有十足的把握才对,否则此举非但会交恶鹤连山,连大悲宗的名声也要尽陪进去。
尽管如此,沈彦秋还是忧心忡忡,实在想不出师尊哪来的信心,能够治好这样跗骨噬魂的恶疾。
不过进去看看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