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雄飞的气势隐隐散开,虽然并没有表现出压迫性,却依然让人觉得异常沉重,众人不敢发声谈论,皆以传音传话。
堂堂大孔雀王,想来不会做偷听旁人传音的勾当。
白奕、鹤连山、雁宗堂、寒斐子几个元神宗师一个小圈子,便是老太傅和鹤帜章也在其中,唯独把孔雄飞让了出去。防风无忌同呼延春等一众金丹长老一个小圈子,偶尔彼此之间也沟通几句,也都是防风无忌这个修为最高的出言询问。
雁宗堂叹道:“鹤兄便随了他吧!左右我与白兄此来只是充个场面,不似孔雀王这般决心。眼下这个情况,还是早早收场,让大悲宗的小子和孔香君做过一场便罢!反正不管选谁做女婿,你总归是不亏的。”
寒斐子闻言顿时就不乐意了,阴阳怪气的道:“凭什么?我可是真心实意要结鹤兄这个亲家,连聘礼都带来了!雁兄一言便把我儿排除在外,如此喧宾夺主,打的是什么心思?”
“什么心思?你莫不是修炼修的脑袋出问题了?”
白奕冷笑道:“哼哼,凭什么?好一个凭什么!我只问寒兄一句,就凭刚才只有孔香君和沈彦秋两个,敢出手应对太岳虚影,不知够不够?”
不等寒斐子答话,白奕连珠炮一般的接着说道:“若是不够,且说方才孔香君阴虚洞天将成,孔雀王)毅然出手镇压太岳虚影,舐犊怜子,够是不够?!”
“你……”
寒斐子面上黑气翻涌,显然被白奕一番追问打的措手不及,却偏偏想不出什么反驳之辞,心头杀机涌动。
白奕冷哼一声:“这就恼羞成怒了?寒兄若是真有心,方才也不用出手,但凡摆出个出手的架势表明立场,此时说这话也有七分分量!而今鼓荡元神,莫非也要跟白某过过手不成?”
寒斐子怒道:“姓白的,你欺人太甚!真当我怕了你不成?”
说罢便要起身,却被雁宗堂拦下:“两位道兄这是做什么?成心闹笑话给这帮孩子看么?也好也好,说来两位都是出窍境的大高手,动起手来场面可比这帮小家伙有意思的多!左右也是无聊,我与鹤兄正要瞧瞧两位道兄的本领!”
“介时我必亲率一军,接收两位道兄的部族!”
听得雁宗堂这番话,寒斐子面色阴婺的端坐不动,白奕却是乐呵呵的道:“我同意孔雀王的要求!”
既然谈不拢,那就投票表决呗,少数服从多数,看你还有何话说。
寒斐子沉声道:“我反对!”
雁宗堂苦笑道:“你们啊,斗了几千年还是老样子!不知道还以为有什么解不开的深仇大恨呢!”
白奕撇撇嘴,不屑一顾的道:“叫他一声寒兄也算给足了面子,再给脸不要脸,就黑疙瘩伺候!”
寒斐子面皮一阵抽搐:“白团子,你是存心讨打!”
“哪回你赢过?”
“来!”
雁宗堂一脸无奈:“得,我也同意!”
寒斐子一愣,狂涌的杀意顿时消散:“送信的,你确定没说错?”
这回轮到雁宗堂的面皮抽搐。
世人常言鸿雁传书,鸿雁二字说的正是飞鸿大雁,雁宗堂乃鸿族之王,却落个“送信的”三字雅号,实在是……贴切。
“黑疙瘩,你这是逼我跟白兄联手!”
寒斐子得意的一笑:“怕你不成!”
他们几个年纪相差仿佛,有都是一族之长,本就是自幼相识,只是身上背着阖族兴旺的担子,虽不至背道而驰,却也难免渐行渐远,可儿时结下的友谊做不得假,真要动手也不可能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只好磨磨嘴皮子。
老太傅咳嗽一声,有气无力的道:“几位陛下可否听老朽一言?”
三人顿时收声不语。
老太傅是鹤连山的恩师,虽然看着老态龙钟命不久矣,却也是实打实的神婴,长生不死的人物,只是当年南疆一战,老太傅被应帝王天涯明月刀斩中元神,留下了难以痊愈的道伤,神婴便如同泄了气的气球,一点点萎靡下去,金石无医丹药难救,至今已经苦苦支撑了数千年。
可谁也不敢忘记当年那一记打破天穹的栽星捶。
老太傅鹤臻,便是其中一人。
也是唯一一个没有死在南疆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