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我给你舞剑吧。”
清亦溟手一翻,红魄涌动,朱颜现。
赤影起舞。
时而清丽,时而深沉,时而鬼厉,时而狂暴,时而磅礴,时而奇绝,时而华美,时而平淡
少年眼花缭乱,只觉得一扇巨门在自己眼前打开,踏入其间后,却蓦然发现无数的缤纷道路,每一条都宽阔无比且看不到尽头……
——
端坐石旁,安静看着泉水流淌,哗哗哗,她感觉很好,她就静静地,静静地,放空,放空,仿佛那水浸润了她的神思,也变的安静了,她一凝神,发现那哗哗哗的声音又有了,而且好像更清晰了。
不再放空,她开心地笑着,但她心里想到的却是一幕幕过往的阴暗场景
天空洒下雁声,渐渐远了,泉水依旧,快意润泽。
她睡去了。
这片小小的天地也与整个惘界剥离了。
又是一个再不现世的传说。
——
状如巨雕,如墨羽翼,如血之目,趾爪紫绿,鸣声大,古怪而凄厉,阴骘而幽深,尖而长的嘴喙犹如火蜈蚣一般在空气里燃烧,留下令人窒息的气味。
它缓缓走近,停在三人面前,走过处,花草枯死,一片焦黑。
“这就是墨鸩?”剑不世兴致勃勃地看着它。
——
甫入境宫,便有骇人魄压滚滚袭来,如狂涛猛浪冲击,如高山大岳压顶,势不可挡。
显而易见,此地强者如云,各类魄动武意,稍有释放,便是汹汹之劲,莽莽之巨,直逼的来者无处可藏,必须运魄抵挡。
剑不世早在万里之外便清晰感觉,所以事先已有准备,此时亦稳如磐石,暗魄涌动,全身黑息波动缠绕。
抗衡之间,砥砺修行。
——
境宫,曾经湖。
女子笑道:“不知道我能不能做你的剑?”
剑不世露出不明所以的神情,“什么意思?”
“可曾听闻剑妖?”
女子后退数步,身形灵动,妖魄溢出,她的身体似真似虚,渐渐化为一柄华丽异常的剑,漂浮于空中,虽有剑鞘,但依然千彩流光。
一个空灵的嗓音自那剑中传出:“这,便是我本来模样。”
剑不世惊诧,“世上竟有如此奇特的妖,生来便是剑?!”
“嗯……你的剑说她不喜欢我,既然如此,那就算了,唉,我还是再等等吧。”
——
天地被一片浓烈至极的黑暗腾卷笼罩,如末日降临,无边的至强之力将一切存在寸寸震碎。
一束夜便在那黑暗的最高处,神话人物般的面容,包含着上古的悠久与威严,器宇轩昂,气度恢弘,笑容里满是孤高而至道的无上之意,却因黑暗,而无人得见。
左侧是千夜与毁灭之泪,右侧是那朵象征着“一往无前,气贯三界”的苍月凌霄,而他身前千万里外,是铺天盖地的星族……
——
几乎是同一瞬间,一声尖锐嘶吼划破长空,凄厉而愤怒,仿若冤魂至死亦不解心中极怨。
乍见一条大蛟,身躯半透明,眼透蓝光,浑身披满金色火云状花纹,炫目非常,正张牙舞爪,凌空呼啸而至。
剑不世躲避不及,登时受到利爪重创,竟然再无还手之力,意识仿佛紧缩成一线,然后那仅存一线也渐渐断了,再然后成为一些不连续的点,灭了,灭了……
未名大蛟衔住昏死的剑不世,腾空而去……
——
微风徐来,带动了无边思绪。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只是突然感觉茫然一片,孤寂凄凉。
落日余晖,铺陈一片暖色,远处的山谷里风声呼呼如兽类打鼾,山上雾霭缭绕,飘荡无依。
他很喜欢登上一个又一个修炼之峰的感觉,但是不知道为何此刻看着窗外的景色,便突生一种若是能一直这样看着该多好的想法。
也许不是厌倦了修炼,而是如果一直修炼而得不到其他的乐趣,终究令人乏味。
也许一直以来都是行也匆匆,停也匆匆,竟然忘记了周围风景,那些风景也许并不夺目,但至少能静心怡神。
修炼固然是自己心之所喜,但那也只是世间乐事的一种而已……
——
一位面色祥和的先生带着蒙童们读一本介绍惘界大概风物人文的典籍。
“惘界分天、地、冥三界,天者,分首天、重天,地者,分西地原、望川、星之初……星之初,位于望川彼岸,上有星族,样与人无异,可引动界外星辰之力,修星之魄,强悍无匹”
——
“你有没有听说过青襟须臾花?”
“没有。”
“相传有一种花,叶如青襟,花似凝雪,得到其花叶上的一滴露珠,便可以使人得道飞升,臻至天谓之境,若能得到它的花,便可一朝破道越天,但这种花生长的所在极其隐秘,且自身亦有匪夷所思的遮蔽气息之能,天谓至强亦不可探查,而且八亿年才开一次花,而后三天,其花就会枯萎落下,三天较于八亿年,不过一瞬,所以这种花便叫做‘青襟须臾’,花谢后,它的灵魂便会脱离出空壳,另寻灵地凝形,八千万年吸收天地灵精方能再次凝成实体,然后再八亿年后,花生三日——如此周而复始。”
“真的有这种花吗?”
“不知道,有记载的,也只是它的空壳被得到而已,所以谁也无法肯定那所谓的空壳是不是属于青襟须臾——这种可以在意义上比肩破道的存在,也许只有破道者才能一探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