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数日,唐重的日常都非常有规律。
早期吃过饭后洗漱一番,然后去敲那个装死之人的屋门。
敲上个四五次,等个十几分钟,他不出来,唐重就回屋继续读书。
到了中午,阿秋过来送些好吃的,顺便把唐重换下来的衣服拿回去洗干净。
唐重给其余几人分享,陪阿秋闲聊一番,送走阿秋,继续去敲门。
如早上那般等上十几分钟对方仍不出门,唐重就回屋里继续看书,一直看到深夜,就连晚饭也一边看书一遍吃,觉得困了便熄灭烛火上床睡觉。
俗话说苦心人,天不负。
这一日,唐重吃过早饭,照例去敲门。
没想到,对方的屋门已经是打开着的了。
唐重欣喜若狂,难道此人算是接受了自己?
他站在门口好奇的往里面看了一眼,里面的房间布局与自己的房间别无二致,唯一的区别就是在桌上,在地面上堆满了五花八门的泛黄旧书,这使得整个屋子看起来都乱糟糟的。
唐重四处打量,也没见有人出现。
正当他纳闷的时候,一旁却忽然传来了脚步声。
唐重循声望去,就见一个披头散发,满脸大胡子的邋遢男子,穿着一身破旧的衣裳,摇摇晃晃的走了过来。
见到唐重站在门口,他先是顿了顿,停下了脚步,随后便快步走过来。
唐重正想与他打招呼,却不想对方竟直接越过了他。
穿过唐重身边时,唐重嗅到了一股很浓郁的味道,那是长期不洗澡所导致的体味,虽不刺鼻,却也让人不适。
那人穿过唐重之后便径直回到了屋里,反手就要关上屋门,连看都没看唐重一眼。
唐重眼疾手快,急忙用大腿卡住门缝。
那人的脸上,顿时露出一丝惊慌之色。
“这位前辈,我叫唐重,重量的重。我没别的意思,只是听说您也喜欢读书,所以想跟您交个朋友。
我年纪尚小,读书不多,有些不通之处,希望您能帮忙指点一番。”
“出……出去!”
即便是唐重这样说,那人依旧对唐重十分的抗拒。
他磕磕巴巴的道:“快……快走!不……不要打扰……我!”
说完还伸出手推了一把唐重。
唐重本就是一条腿支着,站立不稳,被他推了这一把,人一个趔趄,朝后一倒,便狠狠的摔倒在了地上。
幸好这一下也就只是摔了个屁墩,没磕到脑袋,不然怎么着也得落个昏迷不醒。
那人在门缝里看唐重无事,便紧闭上了屋门。
唐重揉着屁股站起身来,耳边听到了一阵毫不掩饰的笑声。
扭头一看,见是柴俊、王勇等人正靠在墙边看着自己。
唐重走过去,柴俊说道:“唐大少爷,没事,别生气,这都是很正常的事情。”
唐重疑惑道:“哪里正常?”
他倒也没生气,光是看那人的样子唐重就知道,想跟这家伙建交,那绝非一日之功。
不过看上去柴俊似乎知道些什么,于是他便问了一句。
果然,柴俊回答道:“难道您不知道这个人的事迹吗?
在咱们昌平县,基本上算是人尽皆知了啊。”
唐重更是疑惑了,他摇了摇头。
柴俊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张了张嘴,随后只好解释道:“这人在咱们昌平县可是有个很响亮的外号,叫做‘文曲狱星’。”
文曲狱星?
唐重一听,心说好家伙,听上去倒是霸气外露,可这外号是怎么来的?
唐重谦虚发问,而看在唐重每天都给他们分享美食的份上,柴俊解释道:“这个人的岁数比我还大,今年怎么也得有个四十左右岁了。
我小时候听人说,他本来是咱们昌平县远近闻名的读书人。家庭幸福,和睦美满,娶了个媳妇,给他生了一儿一女。
后来也许是读书读多了,读的走火入魔了,他竟然跑去乡下,找那个钱员外,要他把土地分给穷苦百姓。
钱员外自然不肯,碍于他的面子,钱员外也不好动手,只得把人赶走。
但后来,他居然聚集了一批贫农,又跑到钱员外门上去讨要土地。
钱员外算是咱们这附近一个比较好的员外了,只要有人肯出钱买,他倒也不是不愿意放地。
可这家伙的表现就像是叫他钱员外自己把土地交出来一样,实在是滑天下之大稽。
于是钱员外二话不说就派出护院对那些人进行了殴打,这位文曲狱星也因此第一次被捉进了大牢。
在他被释放之后的日子里,他又不断的上蹿下跳,鼓动一批群众跟他到处讨要什么权利。
按说他的说法其实从某种意义上也没什么问题,可他只想着获取,却不愿意付出。
用钱能解决的事情,他偏偏不用,偏偏要别人白白送他。
你说这事儿谁肯干啊?
于是包括钱员外在内的许多人都联合的起来极力声讨他,说他妖言惑众,败坏风气。
起初他还坚持了几天,甚至还参加了钱员外举办的擂台,上去跟人家斗嘴从天亮斗到天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