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小子原本就想着瞅准机会逮着唐重干上一票,结果现在唐重还大大咧咧的摆出一副长辈的架势。
小子们气得都不轻,一个个是咬碎了后槽牙,怒发冲冠要报复。
这帮孩子里头,年纪最大的那个,倒不是说话最算数的,反而是在这帮孩子里,年纪排行老三,一个叫刘大黑的小子。
这孩子,不仅体格在同龄人里头算壮实的,最关键他还聪明。小脑袋瓜要比其他同龄人更灵光一些。
所以大家就唯他马首是瞻。
那几个小子就跟他说:“刘三,咱们怎么收拾那家伙一顿,我们实在是有点等不及了,咱们今天就找机会揍他一顿吧!”
刘三一听,摇摇头道:“不行,今天这大过年的,咱们还得在家里呆着呢,怎么能找到机会?
不过经过这些天的观察,我多少也摸清楚了那家伙的习惯。
你们且等着吧,过完年有他的好看!”
几个小子你一言我一语,要是说话能杀人,唐重这功夫都得被凌迟处死几十遍了。
他们就凑在一块儿这么嘀咕了半天,路过一个大人一眼就看出来这几个小子没好事。
翻了个白眼就上前吹胡子瞪眼的道:“干嘛呢你们!大过年的又琢磨什么坏事呢!”
也不怪这人说他们,因为这几个小子在村子里是出了名的顽劣。
像什么撵鸡打狗掏树上的鸟窝,这种事他们都没少干,所以村子里的大人们一看到他们,就是气不打一处来。
那几个小子虽然满心满腹的要收拾唐重,但对大人还是十分惧怕的。
大人一说,这几个小子就纷纷作鸟兽散。
他们暂且不提,却说唐重等一行人回到家之后,除了曹猛这个外星人之外,其他人可真都是累得不行。
原本还不觉得有多累的人,看到家之后也是觉得脚底板发麻,脚后跟酸痛。
一个个是连东西都来不及从车上放下,就迫不及待的进屋休息。
像是白鹿,唐重,连走都懒得走了,干脆就直接坐在大门口休息。
白先生,白贺这种要点体面的,就进了正堂往椅子上头一栽。
至于白婴、阿秋,她们回到屋里,就不管不顾地把自己往床上一扔,恨不得当场睡着。
歇息了一会儿,缓过了劲来,唐重还想再赖一会儿,但曹猛的大脑袋就凑过来了。
“哥哥,咱们什么时候吃饭啊,俺这肚子都快饿瘪了。”
唐重瞅了他一眼,无奈的道:“不是,你路上背着白鹿,他不是一边走一边给你喂吃的吗?
怎么着他喂了你一路,没喂饱你?”
“嘿嘿,当时是喂饱了。”曹猛傻笑两声:“但现在俺肚子又饿了……”
唐重一听这话是哭笑不得,心说这个大饭桶,这也太能吃了,刚吃了一肚子东西又喊饿。
本来还想再歇会儿,但是饭总得有人做啊。
就算不是给曹猛做,从现在开始也得准备起年夜饭了。
无奈之下唐重只好站起身来,把头一扬道:“那你就去把驴车上的东西,都卸下来,然后把车子放归原位,再把驴子牵回去屋里之后,我再给你弄点吃的好了。”
“哎好嘞!”
曹猛这傻小子好打发,给点吃的让干什么就干什么。
唐重从驴车上拿了点食材,然后又用脚踢了踢白鹿,让他帮忙拎点东西,白鹿就一声不吭的躺在地上装死。
唐重冷笑一声道:“大冬天的往地上一躺你也不怕叫冻死,赶紧起来帮我拎点东西去厨房,用不着你打下手,之后你爱干什么干什么去。”
白鹿还是不为所动,唐重气得抬起腿来就作势要踩白鹿的要害。
白鹿一直眯着眼睛看他呢,一见到唐重这个动作,白鹿吓得一激灵。
赶紧是挺身站起,嘿嘿笑着,就帮唐重拎今天烧菜用的食材去了。
曹猛把车停好,把驴子放好,再把驴车上的东西拿下来安置好后,摇晃个大脑袋就奔着白家去了。
唐重在芦泽村过年,肯定是要在老白家过的。
这白先生和老太太对他都是十分的关怀照顾,俩人对唐重这个徒弟是视如己出,更别提唐重还对白婴图谋不轨,所以怎么说都不可能分成两家过。
可也就曹猛去放东西这么一会儿的功夫,他就瞧见白家的大门口,不知道何时来了个人,鬼鬼祟祟的在大门前朝着门缝里面偷窥。
但凡是个正常人,都得觉得这是个小偷,但曹猛不正常啊。
这小子心眼实诚,脑子也不太灵光,他瞧着有趣,就蹑手蹑脚的走到跟前,也顺着门缝往里面偷看。
别看曹猛身材高大,体格健壮,但这小子还真有点运动细菌。
真要是蹑足潜踪,还就跟那小猫似的,一点动静都没发出来。
趴在门缝上偷眼观瞧的那一位,一开始还没察觉到后面有人跟着自己一起看。
直到曹猛呼吸时,嘴里的热气往外一喷,正喷到他天灵盖上,他才吓了一激灵。
扭头一看曹猛这傻小子,那人当时就叫开了:“我滴妈呀!”
叫完还往后一躲,结果一脚踩空,摔在地上摔了个四脚朝天。
那边曹猛也让他叫这一声吓了一跳,也叫了一嗓子:“俺滴娘哎!”
不过,曹猛本身声音就发闷,动静跟熊瞎子差不多,他这一嗓子叫开,本就做贼心虚那人,被吓的可不轻。
两眼往上一翻,嘎一声,没气了。
这也得亏是屋里凌飞刚洗完脸出来,听到外面的动静眉头一皱,心说曹猛又在搞什么大新闻,赶紧快步走到大门口,打开门一看,正看到这一幕。
凌飞吓了一跳,赶紧上前给那人掐人中,捏虎口,一阵抢救,那人这才悠悠醒转。
凌飞还问曹猛:“这怎么回事啊?这人谁啊?他怎么这样了?”
曹猛一问三不知,就知道用手摸自己的大脑袋说:“俺也不知道啊。”
凌飞无奈,心说得了,问他也问不出个一二三来,还是赶紧把这人带到里屋,等他缓过劲来,再问他吧。
就这么的,那人刚醒,凌飞就把他背到屋里去了。
当着白先生和白贺把自己所知的一学,白先生赶紧让人坐下,又亲自来送上茶水,那人喝了几口,才稍微缓了一些。
随后一张口,便呻吟了一声:“哎唷…………”
这声都发颤,曹猛在后边听得噗嗤一乐,心说这动静整的可挺有意思。
凌飞扭脸一瞪他,曹猛赶紧就把笑收起来了。
你看他虽然傻,但他也没完全傻到那个地步。
这半年来跟着周桐习练武术,虽然能耐是突飞猛进,但想要达到凌飞的水平,那也不是半年之功就能做到的。
他是有天赋,但凌飞也是个有天赋的人啊。
光靠一本祖宗留下来的秘籍,没人指点,自己悟出来秘籍顺序是反的,自学成才,这悟性和天赋就是在当今天下的习武之人里头,也算是名列前茅的了。
更别提凌飞比他早生这么多年,还上过战场,经历过战阵,实战的经验丰富,他曹猛上哪儿比去?
每次曹猛这傻小子犯浑,唐重骂他,他也是没皮没脸,不疼不痒,这时候就得凌飞出手收拾他。
曹猛一开始还不服凌飞,后来是活活叫凌飞给打服的,这才一见凌飞瞪眼,就一缩脖,这叫条件反射,被打出来的。
当然了,凌飞揍他肯定也是不会下死手,就是下了也不碍事,曹猛皮糙肉厚,一般人打他身上就跟挠痒痒似的。
凌飞每次制服他,都得用擒拿的技巧,得骑他脖子上锁他的喉才成。
你看这上哪儿说理去,二十来岁快三十,一米八的人得骑到曹猛的脖子上才能锁住他,曹猛这体格可见一斑啊。
言归正传,那个偷窥之人缓过劲来了之后,白先生就问他说:“阁下从哪儿来?为何在老夫的家门口晕倒啊?”
那人一见到白先生,悚然一惊。原本还不清醒的脑子,顿时就清醒了过来。
随后他脑门子上头就开始往外冒汗,支支吾吾了半天,才说道:“我……我……我就是路过……”
“路过?”
白先生眉头一皱,那人脸色就有些发白。
忽然间白贺在边上说道:“唉,爹,儿我怎么看这人,越看越眼熟?
我说这位老兄,咱们是不是在哪儿见过啊?”
“没!没见过!”
那人立刻矢口否认:“我们从来都没有见过面,我都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随后他又有些惊慌失措的道:“那什么,我,我还有事,我得回家,我先走一步。”
“……”
白贺一脸的狐疑,凌飞也是蹙起了眉头。
白先生当年那可是在刑部当过官的,即便是这么多年都没有用过当初的技巧,可他仍然一眼就瞧出来眼前这人不太对劲。
摸着下巴上的胡子,白先生心里犯起了琢磨,心说这人是谁啊?
说面熟吧,也有点,但要真一细想吧,也觉得没见过。
自己记性还算不错,见过一次的人就算叫不上名字,也多多少少能想起来他是个什么人。
可眼前这个人给他的感觉就这么奇怪,难道说,自己真的是上了年纪,记性不好,想不起来了?
就在这一琢磨的功夫,那人就站起身来,连声告歉,然后一边说,一边往后退。
到了屋门口,这家伙是夺路便逃。
凌飞一看,心想不对劲啊,这不能是白先生的客人啊。
要是赶着过年来拜访白先生的话,至于这样么?这一看就是心里有愧啊。
想到这儿,凌飞大叫一声:“尔休走!”
然后就飞身朝着那人奔了过去。
那人本身就紧张,就做贼心虚,此时凌飞一声大喝,他真是吓破了胆。
左脚拌右脚都不用凌飞出手,自己就把自己给摔在地上了。
曹猛在一边看得直乐,心说这倒是个绝活,一般人都弄不出来。
白贺在后头也是一边摇头一边笑。
再说凌飞,探手就抓住了那人的后衣领,一下就把他给提溜起来了。
然后二话不说就拖着他到了堂内,往那一扔,就冷冷的问道:“你到底是来干什么的你是?说!
你要不说的话,小心我揍得你满地找牙!”
凌飞说话,多少还是带点匪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