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重的底气十足,算是把张氏小小的震撼了一下。
她不知道唐重这是从哪儿来的底气,按道理来说唐重应该不敢跟自己抗衡才是。
而且,唐家家大业大,唐重再怎么都是跟唐家比不了财力的。
现在在任的那位县太爷是个什么货色大家也都清楚,那就是个认钱不认理,帮钱不帮亲的混蛋啊。
因此,张氏实在是想不通唐重凭什么敢跟自己叫嚣。
不过也来不及她多想,唐重下了逐客令,站在一边的凌飞就开始赶人了。
他先是一把打开院门,然后往张氏的身前一站,就跟一堵墙似的。
低头看着张氏,凌飞淡淡的道:“请回吧,张夫人。”
张氏哪是个肯吃亏的主,这是个让人踹河里也得把你一块拽下去的人。
看了看凌飞,张氏忽然间抬腿就是一脚直奔凌飞命门。
凌飞虽然事先没有防备,但肌肉记忆所带来的反应,则是替他做出了选择。
只见他猛地一侧身,然后伸手抓住张氏踢过来那条腿的脚踝。
紧接着身体下蹲,左腿一扫张氏立于地面的那只脚,张氏顿时就腾空飞了起来。
随后凌飞又迅速站直身体,但抓着张氏脚踝的手却未松开。
这就导致张氏现在成了一个倒着的‘丁’字姿势,而被凌飞提着的那条腿,凌飞下意识就要抬脚踹向膝盖处。
这一脚下去,莫说是张氏,换成谁来,也都得是个断腿的下场,那毕竟是关节,一脚踹过去可不是闹着玩的。
但是关键时刻凌飞还是控制住了,他方才做的一切都是基于习武多年所练就的肌肉记忆,是身体自己帮他做出的动作。
别看说着长,其实也就是电光石火的一瞬之间。
收住脚之后凌飞就松开了张氏的脚,然后双手又拢回袖子里,皱着眉头说道:“若有下次,我可就不敢保证能收住手了。
张夫人,请你离开。”
说实在的,凌飞那一脚抬起来的时候,眼里的杀意是非常明显的,即便张氏都看得出来。
当然了,张氏虽然看不懂什么杀意不杀意的,但凶狠不凶狠她还看不出来么?
当时张氏脑子里就是一个念头——完了,这条腿要保不住了。
结果凌飞却收住了脚,这脚张氏真是长长的舒了一口气,颇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连后背都叫冷汗浸透了。
都这样了张氏哪里还敢继续留着,她狼狈不堪的爬起来之后扭头就跑啊。
带着她那一众爪牙,一群人逃难似的光速逃离此处。
张氏走了,但唐重的内心却并不平静。
因为方才,他一时激动之下,似乎说了些很上头的话。
看见唐重这一脸懊恼的样子,白婴就过来问唐重怎么回事。
唐重把刚刚在外面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白婴之后,他叹着气说道:“唉,我本来都不打算去做这个主簿了。
但是一听到那姓张的说她要把我告到官府去,我真是一股无名火起。
一时脑热,我就说去公堂上见了。
可这县令是个什么样的人,这县里面的没几个不清楚的。
我要是不去就任主簿,我跟姓张的斗就只能花钱了,可论到花钱,我哪儿能跟她比啊,现在唐家在她的手里,家大业大的我怎么跟她比?”
说到这儿唐重又深深的叹了口气:“看来我只能去当这个主簿,才能把我自己挖的坑给填上了。”
白婴听了,就很好奇的问道:“怎么越听越觉得你不想去当官呢?当官有这么不好?”
于是唐重就把张大庆,还有白先生对他说的话,都说了一遍。
然而白婴却提出了另一种思路:“既然你都知道这些,那为什么不去放手一搏呢?
你看呀,现在虽然时局动荡,但咱们昌平县目前不还是没什么大的动静么?
你也知道县令不管事,大部分的事务都得压到你这个主簿的头上,那你不是正好借这个机会,来完成你的愿望么?”
“我的愿望?”
“对呀!”白婴点了点头:“你以前不是说过,老百姓们过的都太苦了,当官的剥削他们,有钱人剥削他们,导致这些老百姓连吃饱饭都成了念想。
可若是你当了这个主簿,在你的职权范围之内,或许,你能改变他们的处境也说不定呢?”
见唐重还是愣住的模样,白婴眉头一皱。
当初她就是听了唐重这番话才觉得唐重本质上是个良善之人,是心怀天下的大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