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算?”马元贽失声而笑,双目紧紧盯了李浈片刻,而后悠然说道:“自然是好生地效忠陛下,效忠大唐!”</p>
李浈点了点头,显得若有所思。</p>
“不知泽远又有何打算呢?”马元贽紧接着问。</p>
李浈想了想,而后看了看四周,轻叹一声低声说道:“下官倒是没想那么多,只想着能早些与阿耶离开幽州那鬼地方,免得再受那寄人篱下之苦!”</p>
马元贽闻言笑道:“泽远这话若要被陛下知道了,可是要触怒天威的!”</p>
李浈讪讪一笑,道:“触怒天威的话自然需得谨慎些,但在马中尉面前,下官还是做个真小人的好!”</p>
“真小人?”马元贽点了点头,露出一抹浓浓的笑,“咱家喜欢的便是泽远这般的爽直,总比那些满腹阴谋诡计,却又让人挑不出半点毛病的人好上太多!”</p>
李浈随即拱手笑道:“下官对这些人亦是深恶痛绝,恨不得杀一个,少一个!”</p>
马元贽轻轻一摆手,道:“哎,咱家平生最见不得杀人,甚至就连血腥气闻了都恶心!”</p>
话音刚落,李浈紧接着低声说道:“下官倒是见惯了杀人之类的腌臜事,若需要做这种事情,下官倒是拿手得很呢!”</p>
马中尉闻言后看了看李浈,二人对视一眼,而后不禁相视一笑。</p>
......</p>
与此同时,就在骊山以北三十里处。</p>
这是一座野松林,林子很密,密得连小小的雪花都无法穿透,以至于雪落三刻之后,这里的落叶层依旧不见半点雪色。</p>
只是偶尔飞掠而过的勃勃鸟不时被惊得发出略显凄厉的叫声,似乎这林子的上空隐藏着某种东西,看不透、摸不到,却真真切切的存在。</p>
那是杀气。</p>
那是三千精锐骑兵所散发出来的杀伐之气。</p>
这种杀气只有在经验最丰富、杀人最多的士兵身上才能感受得到。</p>
难以言说,但却足以让人胆寒,区区飞鸟走兽,又如何能抵挡得了这种杀气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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骨朵达半倚着一株小树,直将小树的枝干压得几欲断裂。</p>
“那小娃子都说了些什么?”骨朵达眯着眼睛、打着盹,倒像是梦呓一般。</p>
在其不远处,高骈双眉紧蹙,神情显得异常凝重。</p>
与骨朵达相比较起来,世代从军的高骈始终保持着军人应有的样子。</p>
盔明甲亮、一丝不苟。</p>
箭囊中的十支羽箭、腰间的横刀、手中的马槊,甚至于盔甲上的每一只甲片都始终一尘不染。</p>
但骨朵达对此却是不屑一顾,他认为军人的身上就应该染着鲜血,刀上就应该浸着血泥,否则都如高骈这般干干净净小白脸一般,岂不是明摆着成了敌人的攻击目标么?</p>
高骈有高骈的理由,骨朵达有骨朵达的道理,这并不妨碍二人成为所有军人的榜样。</p>
高骈并没有马上回答骨朵达,而是向面前那名身着羽林卫战袍的裨将问道:“你确定李司马安好,或者没有受到任何人的胁迫么?”</p>
高骈曾在禁军和金吾卫供职,羽林卫裨将自然是认得的,只见其拱答道:“回高将军,属下确定李司马安好,并没有受到任何人胁迫,而且......”</p>
“如何?”高骈面色一紧,追问道。</p>
“而且李司马看上去和马中尉颇为熟络,二人一路上也相谈甚欢,惹得那些文武官员羡慕得很!”</p>
高骈点了点头,又问:“李司马可还有其他事情交待?”</p>
裨将摇了摇头,道:“李司马说该说的都在这信中了,望高将军依计行事!”</p>
高骈闻言这才收起手信,而后整了整本已异常平整的盔甲,一把抄起插在地上的马槊,朗声说道:“老骨,我们该出发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