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七七和秦川顺利回到牧云山庄后门,两人松了一口气,悄声招呼崔婆婆返回悦仙客栈。
三人回到客栈已是后半夜,简单洗漱完便各自回屋休息。苏七七和郑苗、宁儿同住,等她进屋的时候,郑苗正坐在桌旁打盹,宁儿已在靠墙的小床上睡着了,身上的被子不知何时被踢掉了,垂了一半在地上。
苏七七小心翼翼地走过去,将被子捡起,用手拍了拍,重新给宁儿盖上。而后又拿了一件外衣准备给郑苗披上,却见郑苗已然醒过来了,睁着惺忪的眼睛,和她道了声晚安,便去铺床睡觉。
苏七七也感到一阵困意袭来,忍不住打了个哈欠,也去更衣睡觉了。
翌日,王掌柜一大早便派了马车来接苏七七、秦川等人。苏七七与他寒暄了几句,便和郑苗、宁儿上了其中一辆马车,秦川和崔婆婆上了另一辆马车,七星堡幸存的十几名兵丁骑马跟在后面,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前往王掌柜的别院。
大约过了半柱香的时间,众人终于来到了王掌柜位于城西的别院。这是一座清幽的小院落。门上挂着一个黑漆匾额,上面写着“揽园”二字。进了园门,穿过几条花径,走过几座亭台,便来到绿荫掩映下的三间正屋。门口已有一排家仆列队候着,见到王掌柜和苏七七等人出现,殷勤地走过来,招呼众人进屋。
王掌柜先行走进中间的厅堂,安排众人落座以后,拱拱手道:“诸位休息片刻,我去请顾御医过来……”众人点点头,各自找了椅子坐下,继续闲聊起来。王掌柜叫来管家,吩咐完招待客人的事情,便匆匆离去了。
过了一会儿,王掌柜带着顾仲恺走了进来。众人再次安静下来,纷纷将目光投向几日未见的顾仲恺。只见他脸色稍微红润了些,精神也比前些日子好转了一些。众人心里都松了口气,看顾仲恺目前恢复的情况,后天出发应该不成问题。
顾仲恺见到苏七七等人,脸上露出久违的欣喜。他先做了个揖,开口道:“让诸位久等了……”苏七七等人忙还礼,而后一起喝茶叙旧。
直到日影西斜,众人才告辞离去。临走的时候,苏七七给了顾仲恺两粒棕色的药丸,嘱咐他每日服用一粒,可以帮助他彻底愈合伤口,减少舟车劳顿的辛苦。
顾仲恺见众人处处关心他,不由红了眼眶。只是作为久经官场的老人,他尽量克制自己的情绪,默默驻足目送众人远去,而后与王掌柜打了声招呼,便在几个护卫的陪同下返回自己暂居的厢房。
轻轻地掩上门后,顾仲恺才用袖子揩掉眼眶中的湿气。走到书案前,呆坐了片刻,才从抽屉中取出一封未写完的书信,继续凝神书写起来……
房门外,王掌柜倚门偷偷监听了一会儿,并未发现任何异常之处,便悄然离去。谁知他前脚刚走,后脚便有一个黑影悄悄降落在房顶上,揭开了一片青瓦,也在窥探顾仲恺的一举一动……大约一刻钟后才飘然离去。
不知什么时候,突然下起了小雨。夜雨中的别院更添几分清冷孤寂。顾仲恺所在的房间里还亮着灯,他还在忘我地奋笔疾书……门外巡逻的护卫懒懒地走了几步,又坐回走廊前的石阶上,抱着剑打起盹。
雨越下越大,隐约还打了几次闪,让夜色更显狰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