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团不动声色地将手中的票据交给了张凌,张凌在看到了上面的数字之后,瞳孔也是狠狠地收缩了一下。
只是,二人的动作,并未引起邹氏过多的关注。
邹氏依旧是那副病恹恹的悲戚模样,并未将过多的目光投放在二人身上。
“大嫂,给,您拿好。”
张凌伸手将手中的票据,递给了邹氏,紧接着便开口说道:“不知安教习平日间喜欢去什么地方?”
“我也不甚明了,夫君的行踪向来对我说的不多。”
邹氏皱着眉回想了一会,说道:“我记得,他曾经提到过一个叫做天清书局的地方,说是那里的老板似乎与他是同年。有天晚上他回来的比较晚,我曾问过他缘由,他说是在天清书局和老板叙旧喝茶。”
“天清书局?”
张凌自语了一句,然后转头看向邹氏,微笑着说道:“好,既然如此,那我们便知道了。大嫂,您早些歇着吧,我们就不打扰了。”
“各位差爷,如果你们能找到我的夫君,麻烦你们通知我一声,也好教我放心。省的每日间提心吊胆的,吃不好睡不好。”
邹氏挤了挤眼睛,眼看又要哭出声来。
一边的几人急忙劝慰了几句,然后行了个礼,退出了屋子。
走出了安教习的家之后,一边的张凌转头看向陈团和王德发,开口问道:“二位对这位邹氏有什么看法?”
“说不上来,总感觉她还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们。”
王德发说道:“刚刚在趁她不注意的时候,我曾经用望气术看过她,发现她体内气血亏空的厉害。好像,受过什么伤势?”
“能受过什么伤势呢?她是个女子,又非军户贱籍,自然不可能上战场与人拼命。你说她气血亏空,寻常生活当中,得多重的伤才能导致气血亏空呢?”
陈团接过话头说道:“而且,这安教习的家,似乎有一股子诡异的氛围,不知你们是否发现?”
“此话怎讲?”
张凌问道。
“一个教习,除却平日里的吃穿用度,所有的钱财宁愿放在票号里面吃灰,也不拿出来供家中花销,粮食也分成一大一小两份,大的一份运出城去。难不成,城外有其父母健在?”
陈团推断着说道:“可也有些问题,若是父母健在,为何不与二人住在一起?更何况,老年人的食量,自是比不过这二位正值壮年的伉俪。为何会将大部分的粮食送与城外,这是没办法以常理来解释的事情。”
“说的有些道理,还有呢?”
张凌点了点头,催促了一声问道。
“还有就是,刚刚邹氏提到的天清书局。”
陈团说道:“我虽然不长于读书和科考,但是基本的常识我还是有的。安教习的同年,也就是说与其一样,起码是秀才的身份,本来已经可以在我朝高枕无忧,为何会去做读书人都看不起的商贾活计?
因为士农工商这几大阶层的划分,商贾虽说在我朝并未有多少人鄙夷,但那些读书人应当还是比较看轻商贾之人的。一个秀才,放着好好的书不读,竟然去开书局,虽说卖的是书,可说到底还是一届商人。这就让人非常奇怪了,为何安教习的这位同年,会选择末流行业从事呢?”
“你是说,这天清书局,内有乾坤?”
张凌皱了皱眉头问道。
“不敢说内有乾坤,但是值得一查。”
陈团点了点头说道。
张凌点了点头,抬头看了看日头之后,便开口说道:“行了,时日不早了,咱们现在到富春楼去吧。想必小添他们也从京兆府和城防衙门出来了,咱们先去那里等他们。”
说罢之后,三人便一起朝富春楼的方向走去。
一路无话,张凌领着二人来到富春楼之后,径直找到了酒楼当中的小二,要求其找了一间雅间,然后便领着二人拾级而上,来到了雅间之中。
分了座次入了座之后,张凌屏退了小二,开口说道:“不管今天调查的结果如何,今晚与那神秘人的约会,咱们总归是要去的。”
王德发点了点头之后,看向一边的陈团说道:“衡圆,多的我也就不多说了,今晚虽说兄弟们都会陪着你去国子监,但是总归你是第一个面对神秘人的人,一定要记得,不要逞英雄。心眼活泛一点,见事有不妙,赶紧逃,明白吗?”
“明白。”
陈团点了点头说道:“不过,张伍长,咱们的衙门当中就没有什么软甲、护心镜、弓弩暗器之类的兵器吗?”
“你要那些做甚?”
张凌有些疑惑地问道。
“自然是保命啊!”
陈团说道:“有了这些东西之后,我保命的希望便大大的增加了,就算是那神秘人对我心怀不轨,我也能稍微抵抗一下。当然,我并不是说咱们的佩刀不好用啊,只是慌乱之中,佩刀的作用,肯定比不上远程的弓弩作用大,你说呢?”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但是”
张凌苦笑着说道:“但是,衙门当中的这些装备,除非是百户批条,否则我们没有权力动用啊!”
“我是同百户啊!”
陈团说道:“我是不是可以直接去领一套过来?”
“哦,倒是忘了你同百户的身份了。”
张凌点了点头,说道:“既如此,按规矩来讲,你是可以直接领取这些东西的。这样吧,等会吃完了饭,我们便回衙门,让老王带着你直接去兵器库领东西,我这边呢再去找一趟路百户,将事情对他说了,看他能不能给批个条出来。做好两手准备嘛。”
几人正说着,门外响起了余添的声音。
“头儿,我们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