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
王成坐在床边,看着欣欣在床上安谧地睡着后,终于松了口气。
算起来已经有十年了,自己也在临淄生活了八年了,这样的日子不知道还能维系多久。
“等这笔活完成,攒够给欣欣买足够多鸾妖精血的钱,欣欣就先交给老梁照顾,自己就离开临淄去边关碰碰运气。说不定到时候还能驯养一批鸾妖,这样欣欣就能安稳度过余生了吧?”王成如是想到。
王成看到女儿放在床前的短笛,想起女儿睡前千叮咛万嘱咐自己,明天一定要拿到城里去修好,便抬手拿起看了看。他运起灵力检查了短笛,确认了材料只是普通的竹子,也没有暗藏什么阵法与玄机。至于毒药,自己更是这方面的专家。
于是他又回想起自己黄昏时分遇到的执剑人身影,当时那个执剑人并未对自己生出杀意,甚至都好像没注意到自己。或许只是自己想多了吧,那个人并非查到了自己,也对欣欣没什么恶意。不过也是自己最近太忙,没时间关注欣欣的缘故,否则怎么连女儿认识了执剑人都不知道。
总之,明天又该干活了。
王成将短笛收好,把欣欣屋里的油灯剪灭,走出了房间。
……
深夜的春风虽然不再那么寒冷,但是被吹一路也绝不好受。
顾三一将灵力在身体运转了一圈,驱去了几分冷意后,赶紧将小院的门合上。
吴仙之在临淄租赁的这间小院不大,而且没有客厅,只能在院里招待客人。不过好在有两间卧室,还有厨房与茅房,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两个人住,倒也足够。
不过总归还是小了点,什么时候有钱了,就在都城买个大院子。哪天师兄师姐来了,也方便招待。至于师傅……如果他知道三年前来山上的吴仙之,如今在教坊有如此名声,一定很欣慰,所以就让他们俩一起鬼混就好。
不过都城之地,寸土寸金。租房尚且还好,但是买房成本也太高了,就自己一年四十五两的俸禄,猴年马月才能买得起。
再看看人家如沐春风楼,入场费都十两了,里面的倌人跟别人睡一宿都有两千两白花花银子可以拿——虽然基本都被教坊拿走了,但是那怎么也是两千两呀!
有钱真好呀。
……
“……拣尽寒枝不肯栖,寂寞沙洲冷。好句,好词。”
深夜的相国府书房内,传出了当朝相国钟敬的声音。老态龙钟的钟敬看着手上从教坊传递出来的纸,眼中满是欣赏之情。在一旁,还恭敬地站着一位年轻人。
“士均,你也看看。”钟敬将纸递给了年轻人。
年轻人接手过来,细细看完后,评价道:“语意高妙,似非食人间烟火语,非胸中有万卷书,笔下无一点尘俗气,熟能如此!敢问此词,出自何人之手?”
“呵,出自一个逛青楼的执剑人。”
“啊?”士均疑惑了起来。
“你可知这词是写给谁的?”
“学生不知。”
“是写给一个叫做秦月心的青楼女子的。”
“……”士均闻此沉默不语。
“这个叫吴仙之的,气煞老夫!等回头见到此子,老夫定然要骂他个狗血淋头!”钟敬气冲冲地说道。
士均在一旁明显感受到了相国对这首词的喜爱,也感受到了相国对这个叫吴仙之的,欣赏与遗憾交织的复杂情绪。然后士均说道:“诗词小道而,先生莫要放在心上,等回头让这个吴仙之再写一首便是。”
“如此精品,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哪是想写便能写出的。”
“先生高见,是学生肤浅了。”
一想到这个,钟敬更生气了,暗暗对吴仙之骂道:“竖子!不足与谋!”
……
“啊嚏。”在软榻卧躺的吴仙之揉了揉鼻子。
秦月心见此,立刻停下了弹琴的手,关切问道:“吴公子可是感染了风寒?要不今晚便在月心屋内睡吧?”
吴仙之连忙摆手道:“不用了不用了,应该是有人在背后说我坏话,估计是顾三一那小子埋怨我没给他找个伴。”
“吴公子真是风趣。”
“秦姑娘继续吧,在下还有几处音律未通,还要讨教。”
……
自觉被羞辱的周四公子在轿子里郁郁寡欢,今晚被那些人搅了兴致,还拿自己当踏脚石为一个青楼女子造势,越想越气,便早早回家了。
轿子突然停下,狠狠地落在地面上,让周四公子肥硕的身躯一震。
随即,周四公子勃然大怒,正打算出去破口大骂。然而刚踏出轿门,抬起头,一道道白晃晃的刀子便架在了自己脖子上,让自己不敢生出丝毫乱动的想法。
仔细看向周围,一群身穿捕快服、手持腰刀的人拿着火把围住了自己,周围的仆役全部蹲在地上不敢动弹。
一位捕头站出,开口道:“京兆尹接到密报,周家勾结妖族,私售妖血,买凶刺杀御史大夫陈大人。现人证物证具在,周家上下,全部押进大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