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百年了,那一辈人早已被淹没在历史的黄沙中,至于那大妖龙鹰应该正值壮年吧,妖魔可以存活成千上万年,但是成长期异常漫长,若不是妖魔的生殖能力近乎丧失,大妖龙鹰早已经率领百万妖众踏过红河湾而来,之所以八百年都本本分分的遵守着约定,唯一的可能就是那一战对妖族而言代价实在太大。
但是人类也没有好到哪去,五洲城镇十室九空,幸存者皆为老弱妇孺,战争的残酷让云荒大泽的子民深刻体会到了和平的来之不易,也因此大梦王朝才能一统河山八百年之久,就连青洲人的南下也没有人担心害怕过,所有人都忘记了那场惊天动地的战争,又有几个人还能记起那只有寥寥数字的红河湾条约呢?
北辰政用力的搓了搓太阳穴,唉声叹气道:“朕知道事情的严重,可是摆在朕面前的这些折子又有那一个不重要呢?”司马誉的怒火有些压制不住了,事关人类的生死存亡,治国理政与之相比生死存亡就显得无足轻重了吗?如果被妖魔踏过红河湾,那么后果又是怎样?
想到这里司马誉提高了声音说道“君上,事关人类生死存亡,您是大梦君王,五洲百姓以及人类的存亡难道不该是首要的问题吗?”
听了这话北辰政哑然,司马誉接着道:“说句大逆不道的话,就算有一天王朝颠覆,新的王朝就会屠尽大梦王朝子民吗?”北辰政听到此处拍案而起,拿起几案上的折子猛砸向司马誉,天子怒颜何其可怕?天子一怒又有多少人要脑袋搬家?他司马誉不怕,如果红河湾防线不起,他绝对不会放弃对北辰政的游说,哪怕身首异处。
当司马誉见到怒发冲冠的君王时,他也有些后悔刚才说话的口无遮拦,急忙单膝跪地极不情愿的说道:“请君上降罪。”北辰政虽然怒不可言,但又怎么会不知道其中的利害,妖魔跨河西进的后果将是毁灭性的。
北辰政呼吸剧烈且急促,纤细的手指轻轻颤抖着,嘴唇更是一片铁青,指着司马誉良久‘你’字刚出口便甩袖于身后愤怒的转过身去,平静了心态后头也不回的说了一句,“朕传唤你们来此是想着一统政权,如今却又多了这么一档子事,难道是朕的气运不佳吗?八百年不曾发生的事情就会发生在朕执政期间?”
司马誉根本就不承认自己有罪,在他看来妖魔才是云荒大泽最大的敌人,反驳道,“西海岸事件足以说明是妖魔作乱,那西部鹤洲的幸存者谢四海说过白光耀眼,如果臣没猜错,那该是龙息。”
北辰政转过头来反问道:“大妖龙鹰真有如此本事为什么偏偏就毁掉了一个西海岸,一口气毁了这帝都梦回不是更好?也省的朕在这听你一番说词。”
听了这话司马誉也是无言以对,只能干笑一声嘟囔道,“那要不是大妖龙鹰呢?又不是我想说这些惹你生气,我生于定洲,更是定洲的继承人,红河湾是我及冠之后必须去的地方。”说到这里司马誉的眼前又浮现出红河湾那恐怖的气息。
深红粘稠的河水,难以抵挡的腥臭与腐烂,甚至看到河水对面那隐隐约约行走的妖物,那些妖物如同地狱里的鬼怪一样可怕慎人,红河湾东岸的树木早已经失去了生机,黑漆漆的枝干、幽静深远的林木加上鬼泣森森的林间缝隙,司马誉觉得那里是不是连太阳的光芒都无法射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