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平最终还是一个人离开了紫鸦堡,无边无际的青洲草原从此多了一个形单影只的孤独伤心人,一人一马行走草原大漠,好一副大漠孤烟直的孤寂景象。
龙傲天站在城头之上,看着端木平渐渐消失的身影对叶未凉说道:“叶帅,就这么放他走了?那王通的仇还报吗?”
“肥龙啊!战场之上本就是刀剑无眼,凭的是本事,王通的死不能怪端木平,倘若军人战死沙场是归宿,那么互相仇视便是悲剧。”叶未凉安静的站在城头之上,吹着由北而来的凉风。
龙傲天不服,不甘心是由心底而发的,说道:“放了他又是为什么?”白瑜拍了拍龙傲天的肩膀说道:“好了,肥龙,事情很复杂,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楚。”
“秀才,你是想说我听不懂吧?”龙傲天的愤怒再也压制不住,接着说道:“不是说君上有命令吗?怎么就这样放走他了?垂镇战死的陈先林又算什么?那十多名弟兄又算什么?别忘了叶帅险些也死在垂镇。”
叶未凉终于按耐不住火气,大吼一声,“够了!肥龙!”龙傲天第一次看到如此愤怒的叶未凉,急忙闭上了嘴巴,白瑜急忙打圆场说道:“朝堂上的事往往都是难以捉摸的,有些时候为了更好的走下去,我们不得不做一些违背心意的事。”
叶未凉接过话茬说道:“我也不想放他走,哪怕我是最想杀了他的那个人。”
林又堂站在一边一直沉默不语,他听不明白,也不想去争辩什么,只是直视着端木平渐渐消失在视线的身影,心中暗自说道:“一个端木平而已,早晚还会落在自己手上,到那个时候再杀不迟,也算给伍长报仇了。”
风沙渐渐大了起来,众人匆匆下了城防,只剩叶未凉与白瑜还在城头之上,只听叶未凉问道:“放了他对吗?”
“世间没有那么多的对错,倘若真杀了他端木平,叶字营很可能成为众矢之的。”
叶未凉点了点头没有多接话,想了想说道:“秀才,你说端木平回到青洲能掀起多大风浪?”
“不好说啊!不过首先他得躲过其他王子的围杀。”白瑜感叹着,叶未凉又问了一句,“你说端木拓尔对端木平就没有杀心吗?”
白瑜摇了摇头道:“不会,毕竟是亲生兄弟,况且端木拓尔已经坐上了大君之位,就怕其他几位王子忌惮端木拓尔与端木平联手,那样的话端木平会死的很快。”
“但愿以后不要再相见啊!”叶未凉一边感叹一边下了城防,白瑜目送最后一眼也是毫不留恋的下了城防。
越往北风沙就越大,端木平把自己包裹个严实,骑着不起眼的瘦马一路北行,端木秀德有六子,自己排行老六,是最小的一个,虽然端木秀德雄才大略,却还是没能一统青洲,更没能打败北疆的慕容与鲜于。
端木平看着眼前的山峦与沙丘,枯木摇摇欲坠,风滚草随风流浪,狂风突然大作,席卷整个地面,顿时是沙尘四起,端木平只能挡住面门伏在马背上,甚至连呼吸都要异常的小心。
走了半日才到第一个城镇,停马买了水,坐在残墙之下听着旁边旅人的谈话,其中一个旅人说道:“听说了吗?新任大君是端木秀德的大儿子端木拓尔。”
另一个旅人看了看四周表情惊恐的说道:“坐不稳的,端木幼材可不是省油的灯啊。”
五个人你一言我一嘴大概就把青洲的事情说了个大概,端木平也顺理成章的摸清了大概的情况,端木拓尔继承大君之位是必然的,不过让端木平万万没想到的是,这个时候的青洲竟然乱成了一锅粥,去过梦回城的端木平知道,想要打败大梦王朝,想要打败梦魇军,青洲便不能乱,而且必须要统一。
端木幼材从小就跟大哥端木拓尔不对付,现在看来治国理政这块端木幼材绝对不会全心全意的配合端木拓尔,到最后所有的事情还是得依靠公羊羽一个人,想到这里端木平默默苦笑起来,暗自感叹一句,“这一切难道不是青洲人的悲哀吗?”
那些所谓的草原上的太阳,草原上的雄鹰,草原上的雄狮只顾着抢夺草肥水美的草原,却忘记了他们共同的敌人,忘记了青洲先祖一直想要做的事情,青洲人为何失去了南下强取豪夺的野心?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四分五裂?三大家族为何不能团结一致呢?端木平站起身来,看着旁边的商队与旅人,小心翼翼的挡住了自己的面容,放好虎头刀与水囊,跃上马背继续向北而去。
当自己走到第二座城的时候,自己死在中洲的消息便在此处传开了,端木平暗自嘲讽了一番,不知这消息是大梦王朝的太后散播出来的,还是大梦王朝的君王北辰政让人传播出来的,不管是谁散播的虚假消息都足够让自己的母亲哭瞎眼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