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男人面前,女子最有力的武器便是眼泪,面对北辰歌瑶的眼泪司马誉缓缓蹲下身来,他不知该如何安慰,也不知道该如何让北辰歌瑶停止哭泣与悲伤,都城梦回的危难难道只有自己才能解吗?
北辰歌瑶由开始的懊恼大哭渐渐变成无声的哭泣,泪水轻柔划过脸颊掉到地上,司马誉轻轻擦掉北辰歌瑶脸颊的泪水,轻声说道:“歌儿,别哭了。”
“国公,都城梦回里面住的不仅仅是我的弟弟,更是大梦王朝的君王,更是支持你督建红河湾防线的君王啊。”北辰歌瑶没有放弃对司马誉的游说,她虽然是一介女流,但是她比谁都清楚云荒大泽的局势,现在能发兵救大梦王朝的只有司马誉了。
司马誉的手停在半空,不知该不该把哭泣的北辰歌瑶扶起来,事情没有那么简单,黑甲军的北上需要钱粮,六万人的长途行军军费的支出不是小数,况且这刚刚组建的军团并没有什么实战经验,倘若一去不回,或者未能尽数回到定洲,那么抚恤金又是一大笔的支出,定洲贫瘠哪里禁得起这样的折腾。
“我知道国公在担心什么,倘若能救下妾身的弟弟,妾身定会向君上觐言……”北辰歌瑶目光坚毅的看着司马誉,又补充一句道:“国公救君上有功,妾身想君上总不会辜负了国公的功勋。”
司马誉摇了摇头,说道:“青洲铁骑号称五十万,不仅有鲜于家的奔甲军,还有慕容端的宣扬军,如果此去一败涂地,那么定洲也好,大梦王朝也罢,一切都没有挽回的余地了。”司马誉的担忧不无道理,青洲铁骑南下是前所未有的大团结。
“端木秀德雄才大略,联合大梦王朝本想一统青洲,却死在实现梦想的路上,其子端木拓尔深受其影响,但却比端木秀德更精明,他并没有实现完全一统,而是选择了联盟,联合了慕容与鲜于两大家族,这一次他们虽然不同心,但却拥有同一个目的。”司马誉说到这里才缓缓的站起身来,此时的北辰歌瑶已经停止了哭泣,似乎明白了司马誉的担忧。
“利益相同的人站到了一起,如果他们没能拿到应有的回报,那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后果呢?”司马誉担忧天下会大乱,可是天下的乱终究还是人们自己的混乱,倘若妖魔反扑,那么人类会不会就此灭亡?
北辰歌瑶沉默了,司马誉看了一眼北辰歌瑶轻声安抚道:“我知道你担忧君上,身为你的丈夫,君上的挚友,我有何尝不担忧呢?”
“那我们还等什么?”北辰歌瑶一把抓住司马誉的衣袖,焦急的说道,司马誉抿着嘴,眸子里满是担忧,说道:“歌儿,大梦王朝百万边军,我想就算他北辰元思与君上不和,此时也不会坐以待毙。”话音未落司马誉就在心底狠狠的谴责了自己一番。
他知道青洲人是怎么跨过北部防线的,如果不是北辰元思漏防,青洲铁骑又怎么可能悄无声息的马踏中洲呢?五十万之众的骑兵,到哪里不是一道风景?
“五十万青洲铁骑,怎么可能悄无声息的跨过北部边关,如果不是有人叛变,青洲人怎么可能不费一兵一卒南下?”北辰歌瑶聪明伶俐,从字里行间便大概猜到了因由,司马誉一时间无言以对,愣在原地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北辰歌瑶见状急忙补充道:“国公是定洲的国公,又何尝不是大梦王朝的臣子,妾身是国公的妻子,难道就不是大梦王朝的公主吗?我想国公应该比谁都清楚唇亡齿寒的道理。”
司马誉淡淡一笑,摇头道:“看来我是说不过你了。”这时候站在一旁的司马拘突然插话道:“国公,倘若大梦王朝乱了,云荒乱了,红河湾防线又该如何建下去?”
司马誉眉头紧皱,思索良久也没给出答案,没错,如果青洲人成功拿下了梦回,那么云荒大泽又会乱到什么时候?北辰星霄这样的雄主一千年来只出现那么一位,如果云荒又一次乱了,妖魔会不会就此跨过红河湾?
司马拘接着又道:“天下不能再乱了,前不久的狼妖就已经说明了一切,国公。”
司马誉虽然年轻,却是一个胸怀宽阔仁义重信守诺的霸主,司马拘虽然在定洲长大,可是刚及冠就被送到了梦魇军中,成长历程都在梦魇军中,此时的司马誉大可以怀疑司马拘与北辰歌瑶串通一气,目的就是说服自己北上救王,可司马誉不是这样的国主,他知道司马拘是什么样的人,也知道司马拘为何说出这样一番话。
北辰歌瑶看了一眼司马拘本想感谢司马拘替自己说话,却没想到司马拘义正言辞的说道:“公主殿下万万不要误会,职下不过是就眼下的局势进行分析罢了,虽然职下在梦魇军中成长,可是司马拘永远都是定洲儿郎,姓的是司马。”
司马誉冷声道:“好了!”司马拘一听急忙单膝跪地,埋头行礼朗声说道:“还请国公降罪!”
“就事论事!何罪之有?”司马誉俯身扶起司马拘,拍了拍司马拘的肩膀语气温柔几分说道:“敢于直言是好事,就事论事也是好事,倘若我是一个不明事理的主子,那岂不是让司马将军心寒了。”
司马拘重重低下头,诚恳的说道:“多谢国公体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