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姨,我们就要死了吗?”
蜷缩在怀的少女,一绺青丝散乱在苍白病态的脸上,漆黑而圆润的眼里,透着哀伤又迷茫的光。
拨过少女那绺乱发别在耳后,夜初双牵扯着僵硬的嘴角露出勉强而温煦的笑,“傻丫头,死不了的,不过半日,你三叔就会带人接我们回去的。”
“还有半日么”,少女微微抬了抬头,灰蒙的天已不再飘雪,而呼啸的风却愈发凛冽,“双姨,我觉得头好昏眼好沉身子好冷,好想睡一会儿,等三叔来了你再叫我醒好么?”
一袭哀痛划过心头,夜初双艰难的闭上双眼,呢喃着:“睡吧,睡吧,睡会儿我们就回去了。”
大雪歇了半日又开始飘飞。
“大当家,我们在这雪岭找了天,一点儿踪迹也没有,那小娘皮不是冻死了被雪埋了吧。”竹竿男弓着身子朝冻红的双手哈了两口热气,扯了个寒颤哝声道。
“啪!”刀疤男反手一巴掌打在竹竿男脸上,滴溜溜两个转,竹竿男就吻向了大地。
“被埋了也要给老子挖出来,谁要是敢磨磨蹭蹭的”,刀疤男两大步向前,挥刀一砍,一颗雪松咔嚓而断,“老子就把他砍作两截!”
雪松上的积雪簌簌下落,砰然一声倒地。
“嗯”
一声闷哼从雪地里传出。
有人,竹竿男一咕噜爬起来,飞快跑过去,探手一刨,回过头咧嘴一笑,“大当家,是那娘们儿!”
第五人敌心头一紧,抬脚就要赶上去,但见刀疤男带着一众人围上去,脸一沉,抬起的脚又收了回来。
刀疤男上前蹲下身,食指和无名指往夜初鼻尖一探,还有些微弱气息,放声笑道:“绑了,现在可以回去喝酒吃肉玩女人了。”一众人闻言哄然大笑,然后麻利的动将起来。
一只雪雕在飞驰,纷飞的鹅毛三两片散落在身,它浑然不在意的扇动翎翅,悄无声的又抖落,飘飞于空中,一双锐眼警惕的俯察着周遭的一切动静。
“嗖”一只利箭破空而来,雪雕一个回旋,堪堪躲过了射杀,紧接着一个俯冲,消失在了松林。
射箭的是一个青年,懊恼的嘟囔句:“好机警的畜牲。”
“这只雕怕是受人豢养训练出来的,一路在侦查啊。”出声的中年人浑身透着稳健,一只大手搭在青年肩上,“走,追上去,小爱指不定就落在他们手上了。”随行的还有五人,有条不紊的跟在这对父子身后。
雪雕一路疾飞,约么一盏茶时间,停落在了刀疤脸肩头,扇开翅低鸣了几声。
刀疤脸蹙眉,手一扬示意一众人停下,心头一番盘思:雪岭素来人迹鲜至,来的,怕是三饭家出寻的三爷,这位爷,嗯,扎手得很呐。
“大当家,”竹竿男上前一声轻唤,刀疤脸黑着脸沉声道:“不走啦,把那两人拖前来。”
四个人抬着两个麻袋上前,“山竹,给老子机灵点,等会儿来人了把这两娘们看紧了,若是有个闪失,老子回头剁了你。”竹竿男浑身一紧,苦着脸诺道:“大当家放心,放心。”
松林里的风要缓和许多,佝偻的枝头上一团积雪吧嗒掉在地上。
咔吱咔吱急促的脚步声慢慢轻缓,最终停了下来。
刀疤脸堆着一脸的笑凑上前躬身拜道:“来的可是三饭家晟三爷?”
三饭晟凝眉“哦,你是?”
刀疤脸笑声更显爽朗:“小的翻山雕,前些日听闻三饭家重金寻找走失的小千金,特到这雪岭碰碰运气,运气不错,还真给小的寻着了。”刀疤脸错开身,露出了身后的两个麻袋,“三爷,您看是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