宓府四周再看见大红灯笼高高挂,周围家家户户闭灯早睡,实在睡不着的,就握着钱袋子,去城另一头夜间营生的地方通宵喝酒。
宛水城四面八方宓姓人,行驶马车,陆陆续续赶到这宓家祖宅。
这些人无小孩,全部都是成年人,表情麻木眼神无奈,衣着鲜亮但一个个面如土灰,死气沉沉。
一次又一次,这都是他们来的第十六次,宓老爷昨天还信誓旦旦的说彻底解决绝对不会再出事,可今早就死了一个宓家人。
真是,到底何时才是个头,宓家墓地都快不够用,需要再买土地建,直系俩孩子都没了,现在他们这些旁系的宓家人更加提着心吊着胆,死的都是小崽子,没了孩子就算换婆娘,想生都不敢再生,宓家这是要彻底绝后,到底做了多缺德的事,从去年宓老爷的儿子死了以后,宓家就没有太平过。
还是那个张灯结彩的祠堂,大红灯笼红得让人心烦,准时赶到的宓家旁系,一个一个点头示意,勉强算是打招呼,当然,都没了客套的欲望和心情。
站着祠堂两边,家族牌位由辈分从上而下数下来,整整五列。一排金箔红烛摇摆着火苗,等待着新人到场。
这礼成之后,宓家众人还要守着消息,确定一个月内没再死人,那才是真消停。
院子里白天休息的家奴们全都分布宓家各各角落,精神抖擞守住各各小门,白天十米站一人,夜里就二米见一人。宓家要求严,可给的报酬高。
而今夜,有了点变故,宛水城四处赶来的可不仅仅是宓家人。
听着属下的监视汇报,衙门里,女捕快罗俪放下手中厚厚一叠陈年结案书,“你确定!收鬼当铺的老板出现在宓家外面?”
举着罗盘的衙役肯定的点点头,“就在离宓家不远巷子边的马车里,不久前才到的,但一直没有动静。”
“看来还真压对宝,女驱鬼师和收鬼掌柜的关系不一般,居然直接跟了过去。”罗俪挑高黛眉,瞳孔盯着一桌子案列,浅浅一笑。
“大人,您叫我毁了赵三的尸体,女驱鬼师就要想别的办法证明自己的清白,可属下不清楚,您怎么就确定她一定会去那个宓家,目前来看赵三的死和宓家没联系,而对方还真的闯入宓府。”
“去宓府只是我猜测之一,没想到猜对了。”罗俪起身从背后一木架子的兵刃中,摘下一把细长的剑,剑身拔出剑鞘,锋芒的刃冷光凛凛,她将剑卡在腰部,抽出书桌上的两块皮革,牢牢绑住宽松的衣袖继续道,“宓家近一年死了不少人,白天办丧事,夜里就会办喜宴,地头蛇牵扯太多人的生计,倒是没多少人非议,这里的官老爷也不会去上心。
女驱鬼师估计认为王二是杀人犯,宓家派奶妈的儿子杀人,女驱鬼师冲进宓家找人对峙也很正常。通知下去,今夜活不轻,家伙带齐了,跟我进宓家!”预估的发展全部猜对,罗俪胸有成竹挺直腰杆,今夜出行必有收获。
“大人,宓家咱们一直拿不到这官老爷发的搜查令,不是进不去吗?”衙役忙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