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鬼和魇娘并没有碰神蛊血葵,他们只是让我尽量去放松,让血葵自己来掌控局面。
血葵这个东西除我之外谁都碰不得,就算魇娘强行给予压制,最后的结果也不过是元气大伤,毕竟她的本命蛊和我身上的血葵相当于是一家子里的两口子,就算魇娘有办法让人家听话,但人家也肯定不会傻到胳膊肘往外拐的。
我看着半个身子悬在空中的血葵,脑门上的冷汗也一滴滴的往下掉,此时的血葵也确实像是一条普通大蝰蛇的模样,略扁的蛇头也正对着我的眼睛。
血葵通体的模样虽然很像大蝰蛇,但是近距离仔细看的话就能看出两者根本不是一个概念。
血葵的模样就和魇娘的外表一样,是由成群的子虫紧密合抱组成的,其实要是这么说起来,滴血巫葵也根本就不是一只,奈河魖蛊也同样,他们是血葵大家庭中的佼佼者,数量极少的存在。
所以说外面有那么多血葵存在也就顺理成章了,不管是明都老村长身上的还是龙家龙清身上的也都是滴血巫葵中的一员,估计它们的习性也早已改变了,可就算是这样他们也依旧是无敌的。
可以想象,茫茫的大千世界还有多少种像血葵一样的神奇生物存在?又有多少人碰过并加以利用起来?又有多少个像七代鬼头人这样的奇人?
思考期间,我的目光一直注视着血葵,而这个时候血葵也睁开了豆子一样的双眼,晶亮的眼球中还能看到我的影子,所以我知道他此时一定也在看着我,而且他还在思考要不要把我怎么样。
“对对对,就这样看着他,绝对不要流露出怕他的意思,而且你也不能对他有敌意。”
听老鬼忽然这么说,魇娘也马上补充道:“老鬼说的不完全,他不是在看你这张脸,而是在看你的魂,他在找自己熟悉的东西。”
我的眼睛一刻都没敢离开血葵,听到他们这么说我也赶紧小声的问道:“我身上能有什么让血葵熟悉的东西存在?你们都说过了,他才是七代鬼头人的魂,自古魂魄不分家,七代鬼头人的魄又没在我身上,他在看一个陌生人懂吗?”
“都跟你说过几次了你不是陌生人,你这个聪明人怎么就不明白呢?人死了会变成鬼魂,而鬼魂在鬼域受过罚之后就会投胎转世,我就是管鬼的人,他的魂在哪里我能不知道吗?只有我才能让他免受地狱之刑的苦,而且我也给过他不止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
“看来有熟人就是好,连做鬼投胎都能走后门,你这么做难道就没人说闲话吗?连你都徇私舞弊,你手底下的人又何尝不敢?”
“枉死城是我说了算,只要他的魂魄不落到其他四城城主的手里就好说,其实两个世界都一样,各种各样徇私舞弊贪赃枉法的事情一样都存在,只是当权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我就真的好奇了,你当初是怎么认识他的?虽然人鬼情未了的故事我听过不少,但是这样的活例子我还是第一次遇到,你能跟我说说详细的经过吗?”
“说来话长,等离开这里之后再慢慢跟你说,你不能在这里待太久,驯服血葵之后就马上离开。现在你听我的,马上吞了血葵,实话跟你说吧!这个机会别人想得都得不到。”
“之前你身上的血葵已经大幅度改造过你的身体了,所以你不用担心神蛊血葵会再一次让你生不如死,而你未必就是适合他寄生的宿主,再说了,神蛊血葵又不会吃你的肉,他如果觉得不合适就会离开的,到时候你也算是脱离苦海不是吗?快点吧!他跟人一样没有耐心的。”
因为血葵糟的罪已经不少了,所以听到有希望摆脱血葵,我心里多少还是有了期盼,说老实话,我不希望这个东西在我身上扎根,我也期盼着他去找其他合适的人,但是眼下选择权在他不在我,我是赶不走他的,只有他自愿离开才可以。
想到这里我也心一横,一边眼睛盯着血葵一边跟老鬼和魇娘说:“但愿你们不是在坑我,如今我就死马当活马医了,豁出去了。”
说完,我大嘴一张,这时候就看到血葵浑身的颜色忽然鲜艳,他的蛇头附近也冒出了不少触手一样的东西,这些触手也纷纷贴到了我的脸上,随后血葵就借力往前一窜,直奔我的口中。
血葵动身的时候我也眼睛一闭,因为我知道吞下这么个东西的滋味根本不好受。
哪知道就在我闭上眼睛的一瞬间,忽然就感觉到血葵的触手一下子从我的脸皮上被撕了下去,顿时就给我疼的睁开了眼睛。
谁知我刚睁开眼睛就看到,老疯子正一只手抓着张牙舞爪的血葵,一边还朝我们咯咯咯的傻笑。
“神蛊是苗疆的,你们不能拿走。”
老疯子忽然出现着实让人感到意外,不过魇娘先前说老疯子也是跟她差不多的凶灵,她多少也有些敬畏,再加上这时候老疯子很可能会惹毛了血葵,所以魇娘也没有马上调集周围梦魇上前施压。
“梅宫羽,你为了蛊术穷尽一生的心血,为了神蛊不惜犯下滔天的大错,你觉得做这一切值吗?别忘了你现在是什么身份,在枉死城还轮不到你来撒野。”
“陈仙姑,其实众所周知,这祸都是你惹出来的,如果当初你要好好的在这里做你的大凶,不出去沾花惹草的话,局面很可能还不是这个样子。常言道人鬼殊途,两者扯到一起必然会出问题,为了一个人你居然可以放下无数的臣民不顾,所以你不配做这里的王。”
说到这里,老鬼也赶紧跟魇娘说道:“当断不断必受其乱,如今枉死城真的已经不是你的天下了,我想你应该能感觉出来,所以你必须尽早了结这里的事儿,然后带花铭离开,只当这一切从来都没发生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