姣好的人儿此刻如幼小婴儿般紧闭着双眼睡着,紧锁着双眉没有舒展,薄薄的眼皮底下眼珠时不时缓缓滚动,她睡得不安稳,是伤口又疼了吗?
未犹豫,北榷伸手解开她的衣襟,微露香肩,想到自己的手一直冰凉,便杜绝了想伸手爱抚一下那玉肩的想法,害怕让那烟眉拧得更紧。
轻轻将无瑕挪成侧卧,将衣裳褪至蝴蝶骨处,一个小指甲盖的血印已经结痂,周围的皮肤微肿,在白光的照耀下微微透亮。
北榷将左手缓慢靠近血点,从食指溢出一条银丝,如同一条刚出壳的小嫩蛇,带着贪婪的姿态跃向血点,扭动着幼小躯体像炫耀自己得到了食物一般。
北榷摇摆一下食指,像是在发出什么指令,小银丝扭动得更欢快,“嗦嗦嗦”直钻血点深处,消失不见踪迹。血印也消失无痕,那微肿透亮也恢复成自然,这片肌肤,宛若一直完好无损。
北榷的脸色在白球的照映下变得愈发苍白,但看着那恢复如初的雪白肌肤,他终是沉重吁了一口气,将心底的石头放了下来。眼神依旧柔和,饱含情愫。
许是想起了什么,一丝痛楚在双眸闪过,他的表情变得有些挣扎和无措,望着床上熟睡的人儿,他沉默片刻将她衣裳整理好,坐在一旁闭着眼睛沉思着。
一整夜无瑕都睡得安稳舒适,也没有做那一直让人揪心的怪梦。这种一觉睡到大天亮的感觉真的太舒适了!
只是奇怪,自己明明靠着床侧蹲坐而眠,为何睁眼醒来却是躺在床上。无瑕想不起来,但也不打算继续去想。
因为床上只有自己一人,并且衣裳未解,整晚睡得舒适,后背的隐隐刺痛感也荡然无存。这床宽大柔软带着淡淡香气,让人心神安宁,神清气爽。
那男子,去哪儿了?
身侧床单整齐,并无有人躺过的皱褶痕迹。他昨夜那般憔悴,又怎样把自己弄上床榻的?
无瑕有点尴尬,她揉揉眼睛欲从床上起来。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一直入耳,这天,依旧阴沉沉闷,让人心情也跟着无法快乐。明明昨天夜里还出现点点微弱星光,为何今日还是下雨呢?
门被突然推开了,灌进来的冷风让无瑕打了一个哆嗦,还未看清来人,便闻到一阵女子香。
身穿白衣的女子站立在门口未往前继续迈进,无瑕抬起头,一袭白衣的姝伊立在门口,一脸不可置信睁大双眼惊愕看着无瑕。
她听百灵说阁主昨夜带了个女子回屋,整夜未出。气的她整晚辗转难以入眠,一大早要百灵过来看女子是谁,谁知门一直未开,屋内人只怕美人在怀不愿起身。一怒之下,气冲冲自己跑过来想敲门验证。谁知门只是掩得严实未曾关闭,一推便开了,她看向女子,一脸愕然。怎么,是那个在自己屋内晕倒的女子?
思索一下,更觉得不可思议。那日她在自己屋内受罚下跪晕倒,雀娘过来询问百灵经过,并未指责自己,而是叫蛋八将她带走。末了对自己说
“莫让他人扰了自己心绪。”
那话的意思,难道不是在关心自己吗?
后来得知他将她带回房中休息,心又揪起来了,可是不是醒过来就送回竹楼,一直未再见面了吗?
那个女子,应该只是对红姑有用之人,姝伊是这样想的。
……
无瑕看着姝伊呆若木鸡看着自己,一脸不可置信。
“我可是未来阁主夫人……”
耳畔又想起那日她说的话语,无瑕太阳穴隐隐作疼。怎忘记这一回事了,自己还与北榷如此接触,是自己的不对,无瑕想着,便下了床,站直了身子。
“姝伊姑娘,你莫激动,我与阁主,不是你想的那样……”
说完又觉得可笑,现在自己还在他房间,并且,刚才还在床上。虽然他不在现场,但这场景看起来依然让人浮想联翩。
“啊……”姝伊双手抱头,大叫着跑了出去。
青燕端着热水过来准备伺候无瑕洗漱,为了躲避突然出来的姝伊,忙往后猛退几步,盆中的热水也连带着荡出来些许,落在她的绣花布鞋上。
青燕未理会湿了的鞋子,走向无瑕“姑娘,青燕伺候您洗漱吧。”
“我自己来便好,你快去换双鞋子吧,这湿鞋怪不舒服的。”无瑕接过热水,关切地说道。
青燕手抖了抖,阁中下人都是孤儿,大家都习惯了冷漠和各行其事。没想到她一介外人倒还如此关心自己,这么一个下人。
“姑娘,青燕皮糙,不碍事儿。”青燕说道,“青燕帮您盘个发吧,小时候跟人学过一些。”
待无瑕漱完口,青燕拿起台子上的木梳轻轻帮无瑕梳理发尾,睡了一夜,头发倒有些打结。
“您头发跟咱们都不太一样,不黑,有点带褐色。不过很柔软,细腻,跟绸缎似的。”